那老叟聽到這話似是有些生氣:“讀書人就是讀書人,哪有如今不能算的道理,除非是把詩書全都拋諸腦後了!”

“您,您說的是。”

“哼。”

楊樟沒想到老叟竟然因為自己這麼一個回答便生氣了,不過卻並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過去他的確是讀書人,可如今他只靠賣力氣謀生了,自認自己是讀書人也不過是墮了這個名罷了。

之後兩個人便再沒有什麼交談,一路安靜地到了水江學院。

“老先生,已經到了,我便先回去了。”

楊樟不知道老叟生什麼氣,他既已經將他領了過來便也算完成任務了。

老叟接過包袱,眉心略皺正待開口。

“立舟?你怎麼過來了?”

一道聲音在兩個人背後響起,從書院裡頭出來一人。

楊樟連忙躬身行禮:“先生!”

來人正是水江書院的院長,也是楊樟過去的先生李江尋。

他口中所喊的便是過去他為楊樟所取的字。

“先生,有位老先生……”

“哼,不必你費口舌。”老叟不悅道。

李江尋方才只瞧見了這老叟的背影,這才瞧見正臉,忙驚道:“可是白石先生?”

那老叟這才淡淡點頭。

白石先生?

楊樟也禁不住心下一顫。

莫不非中京府白石書院的那位先生麼?

此時李江尋正激動萬分:“早先便聽聞您在四處遊學,萬沒想到您會來此處,學生榮幸之至!”

白石先生乃是白石書院的創始人,早年曾位居太傅之位,致仕後退至白石書院,真真正正的大文人,不是一句桃李滿天下可以統述的。

“先生遠道而來必然還未用飯,可否容學生為您準備?”

白石先生點點頭:“那便多謝。”

“是學生的榮幸,您請。”

李江尋做了一個躬身禮,請白石先生入書院。

楊樟低聲對李江尋道:“先生,學生這便先回去……”

李江尋雖然見到楊樟也很是心悅,不過眼下還要迎接白石先生也的確顧不得楊樟了。

只得道:“那你便先……”

“叫他過來陪坐。”

剛邁步走上臺階的白石先生頭也沒回地喊了一聲。

李江尋和楊樟都是一愣。

“立舟啊,你就留下吧,想必白石先生是想要感謝你引路呢。”李江尋笑著拍了一下自己過去得意門生的肩膀。

對於自己這個門生能得了白石先生的另眼看待,李江尋也是與有榮焉。

楊樟轉頭看看那白石先生的背影,猶豫了一下方點了頭。

“是,學生領命。”

只是,他感覺這位白石先生多半並不是想要感謝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