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瑤面頰上的細微笑意瞬間凝滯凋零,她從他懷中掙脫開:“你喝醉認錯人了,我不是你的凝兒。”

祁墨辰眯著眼睛看著夕瑤,眼中滿是潘凝兒莞爾一笑地羞澀純真的模樣,兩片粉嫩的櫻唇不斷開合呢喃輕喚道:“凝兒。”

他將剛掙脫起身的夕瑤再一次拉入懷中,紅意薰染的俊逸面容與她挺翹的鼻樑僅在咫尺之間,他帶著濃重酒意溫熱鼻息撲在她面頰之上。

夕瑤略略生氣地掙扎著想要起身,可是卻被他牢牢禁錮:“都說你認錯人了!我是你祖宗姑奶…”

剩下的話仍哽在喉間,卻被他溫熱苦澀的唇瓣悉數堵上,他劍眉橫飛勢如雷霆,向來冷峻的眸子沾染上少許的慾望,微微發紅。

這一刻時間就像靜止了一般,她的心臟在剎那間似乎也跟隨著停擺,她呆滯無神地目光痴愣著望著那人近在咫尺的稜角面龐,感受唇舌上對方激烈的探索欲。

夕瑤不知為何有時看著他時,有時似乎總能將他與雲珩對號入座,可他們明明是兩張不一樣的面孔,他區區一個凡人也不會是堂堂九重天尊貴的三殿下。

但她卻總能在祁墨辰的舉手投足間看到一些雲珩的影子。

她收回神來,發現根本無力推開緊擁著她的祁墨辰,一道淺紅色的靈線從她掌中脫離麻利的將祁墨辰五花大綁的懸吊在半空之中。

“凝兒。”他神智不清依舊在不斷地輕喃著那個已經深深烙印在他骨子裡的名字。

面上揚起的笑意是那般的溫柔暖意,但這卻是她從未在他臉上瞧見的真摯發自肺腑的溫柔。

她將床榻上象徵著吉祥寓意的障礙住紛紛掃落在地,將祁墨辰緩緩降至床榻上,讓他忘卻一切陷入了沉睡,這才鬆開了他的束縛,替他蓋上鴛鴦錦被,坐在床側望著他恬靜安詳的睡相。

“我倒真有些好奇你這白月光究竟長得什麼模樣,讓你如此情深一片,月老曾說世人皆涼薄,情真意切卻未必能攜手白頭,希望你的她不會辜負你此般真情吧。”

她轉身走向半啟著的窗邊,懸於穹頂的一輪滿月,柔和的月光遍撒蒼穹大地,她那歷經風霜雕刻的精緻面龐,一半現於月明光華間,一半藏於暗色中。

她神情落寞著遙望著高高在上的九重天界,對月自言自語道:“有時候也挺羨慕祁墨辰的她擁有這一份融進骨子裡的深情,彼此不辜負的情誼才是最為珍貴。”

“只可惜我們註定是這場無法落幕悲劇中的主角,彼此間也只餘下了恨。”

他迎娶了昭華,而她也在今夜嫁給了她的契人,雖說只是一場假戲,但她這身喜服終是不能為他而穿。

不管隔了多少年,縱然時間洗褪了記憶的鮮明,但卻永遠無法癒合的傷口始終會伴隨著這漫長枯聊的一生。

每每掀起記憶的一角,就已讓她無法承受,她抹了抹眼角的溼熱,壓抑著自己的痛感。

新房中龍鳳花燭搖曳,兩人卻各懷異夢。

待第二日酒醒後,祁墨辰胃中一片翻湧,頭疼欲裂,就像千萬只螞蟻在撕咬般疼痛。

他揉了揉泛腫發紅的眼睛,艱難地支撐起身子,只覺靈魂被抽離一般毫無力氣地倚靠在床欄上。

夕瑤嘴角微垂不悅的將一碗熱騰騰的醒酒湯遞給他,沒好氣道:“活該,喝了!”

“我這是…”他揉了揉太陽穴,完全不記得昨晚發生的事,記憶斷片前明明記得在前廳與人飲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