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笑楓之所以讓戚天海去查上流社會階層,也就是考慮到一般人是不會接觸致幻劑的。現在在分析唐天凱個案的時候,基本上也證明了江笑楓的推測正確,那個兇手,又或者說提供致幻劑的那個人,絕對存在權勢。

到了謝家村後,江笑楓和林佑天直接去了窟窿山。此時天色已晚,因為山上出現的事件總感覺有點滲人,林佑天緊了緊衣服,緊張兮兮的看著四周。

“江隊,不會真的有鬼吧!”

“你煩不煩!”江笑楓實在懶得理會這個小年輕,他首先來到發現面具的地方。

就在這棵大樹的後面,有人在當天早上發現了王朝火的微笑石膏面具。這個石膏面具被發現的時候正擺放在大樹下面的石頭上,非常顯眼。從這一點可以確定,是有人刻意這麼擺,就是要人看見的。

那個面具和之前出現的面具類似,白色的石膏臉部模型,模型上清晰可見一個微笑的模樣。當十二年前第一起案件發生的時候,鑑證專家就已經做過定論,這種面具上的笑容,只有在絕對配合的情況下才能完成。換句話說,面具的製造過程,包括王朝火在內的所有受害者都是心甘情願去配合的,所產生的笑容也是發自內心。

江笑楓自言自語道:“根據之前警方的現場探查,受害者不管是面具出現還是屍體出現,這其中出現的都只有受害者自己的線索,其他出現在現場的人員腳印或者生理線索,最終也被證實只是路過人員,且這些人都無法完成連環案件,那意味著,甚至於面具,都是受害者趁著天黑,自己放到指定地點的。幕後兇手對受害者的掌控幾乎到了完美的地步,真的是讓人做什麼,就去做什麼。受害者為什麼會這麼聽話?”

腦海中竄出各種念頭,但是始終無法找到一個正確的突破口,江笑楓看了看面具擺放的地點後,又來到發現屍體的地方。這個地方和麵具擺放的位置差不多十來米,王朝火就在這個大樹上上吊死亡的。

林佑天道:“我問過趙隊,他給我說過,在案發現場發現了一個摺疊椅,王朝火應該就是利用這個摺疊椅上吊,接著踢掉摺疊椅導致死亡。

“他利用摺疊椅只是為了上吊?”江笑楓抬頭看著這棵大樹,忽然想到什麼,“你之前說,王朝火有從屋頂掉落的經歷,所以,如果王朝火當時只是在爬樹呢?”

“爬樹?”林佑天頓悟,“根據資料,王朝火身高一米七八,體型和我差不多,如果加上摺疊椅,我應該也能爬上這棵樹。”

他馬上伸手試了一下,在大樹下方如果加上摺疊椅,林佑天踩在上面稍微用力跳躍,便可以抓住上方的樹枝,接著便可以往上爬。

幾乎同時,江笑楓蹲下來將地上的樹葉扒拉開,就在林佑天剛剛站立的地方附近,有一處陷入四個坑洞的土層!

“這是擺放摺疊椅,並且施壓之後造成的!”林佑天興奮道,“江隊,還是你厲害,摺疊椅不是用來上吊,而是用來爬樹的。”

江笑楓又開始在腦海中構建思維宮殿,道:“你之前查到王朝火因為小時候有從屋頂掉落下來的經歷,可能導致童年陰影。你現在再看這棵大樹。我們先前一路看過來,在窟窿山上,這棵大樹算是比較高壯,同時也相對利於攀爬。先前幾個死者,我猜想也都是晚上趁著無人的時候進入死亡地點,所以,王朝火也應該是晚上,帶著便於攀爬的東西上山。很顯然,摺疊椅是便於攜帶的,而且,這棵大樹也應該是他早就選定的。他選定了這顆大樹,於是在死亡三天前將面具放置在大樹不遠處,接著,在那天晚上,他帶著摺疊椅悄無聲息的上山。將摺疊椅擺在樹下,踩在摺疊椅,他爬到了樹上。又是踩到粗壯的枝幹上,慢慢往前走,往前走。”

這會的江笑楓已經閉上了眼睛,他在帶入當時的情形,他在設想,王朝火當時在思考什麼,想要做什麼。

當王朝火克服自己心中的障礙,不斷向前,走到枝幹中間後,他一定是在欣喜自己克服了這種站在高處的恐懼。可是,他為何要拿出繩子呢?

江笑楓眉頭緊縮,腦海中出現王朝火趴在樹幹上,將繩子系在樹幹上的場景。在繩子繫好後,王朝火應該還順著繩子往下爬,否則,他無法完成自己被吊死在繩子上的動作。那他又為何往下爬,爬的過程中又發生了什麼,導致他會把自己的脖子放在繩子上呢。

嗡的一聲,一個更加大膽的猜測在江笑楓的腦海中竄出:“王朝火小時候喜不喜歡玩盪鞦韆。”

“盪鞦韆?”林佑天也順著江笑楓的視線看向大樹,馬上明白過來,“對啊,繩子是系在樹幹上,下面是連在一起的,王朝火把一個繩子放那裡,與其說要上吊,他還真有可能想玩盪鞦韆。哇,太厲害了,這就是思維宮殿和情景演繹法結合的妙處啊,透過一點可以設想故事情節,然後推測出諸多可能。”

“少囉嗦,趕緊回答我問題。”

林佑天吐吐舌頭,趕緊道:“我問過趙隊。王朝火出生在謝家村,一直到兩年前才開始出去打工,但是因為打工不順暢,所以近段時間一直在村裡待著,只是偶爾去市裡找找適合自己的工作。一直以來,在謝家村也沒啥好的娛樂活動,王朝火從小到大也不過就是玩玩農村孩子經常玩的幾個遊戲,我想,除了爬樹爬屋頂,盪鞦韆這種玩意,肯定也是他們小時候經常玩的吧。”

王朝火在這麼高的樹上玩盪鞦韆,看起來也是訓練自己的膽量,那後來為何把脖子掛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