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裝扮,漢子是一名常年闖蕩江湖的散修!

陣陣山風吹過峽谷,收掉一身粘汗,近著峽口,是一片高大雄偉的火紅色城牆。

這是一座天險關塞。

僅僅看著,就能給人一種安全感。

與人族邊疆常見的粗獷的黑石城牆比,它是那麼規整、精緻,甚至華麗!

漢子牽馬走到城門口,只見大門上方城牆上刻著“臥龍鎮”三個大字。下方還標著北門兩個小字。

峽頂上空的藍天,深得令人不敢久看,兩頭青白色的巨大神鷹在空中肆意翱翔。

“玉爪海東青!”

走進城門,峭壁上草木不甚生長,石頭生鐵般鏽著。

一塊巨石和百十塊斗大石頭,昏死在峽壁根,一動不動。巨石上伏兩隻四腳蛇,眼睛眨也不眨,只偶爾吐一下舌芯子,與石頭們賽呆。

順路向前,直走一里。

道路兩旁不再是荒蕪的巨石,而是稀稀疏疏的人家。

與雄偉的城牆相比,關內建築低矮簡陋了許多。

再向前走幾步,便有稀鬆的石板墊路。

臨路立一幢與眾不同的建築,和城牆一樣火紅精緻,門開著,卻像睡覺的人。門口一幅旗幟迎風飄揚。

中午的陽光慢慢擠進峽谷,涼氣浮開,地氣燻上來。

走近了,方才辨出旗幟上有個青色文字,“林”。

“臥龍林氏!”

馬腿移得極密,蹄子踏在石板路上,蹄鐵連珠般脆響。

漢子走近,到了旗子下,俯身移下馬,將韁繩縛在門前木樁上。馬平了脖子立著,甩一甩尾巴,曲一曲前蹄,倒換一下後腿。漢子望望門,帶著一身塵土,走了進去。

屋裡很敞亮,但裝飾簡潔。一眼就看出有兩張粗木桌子,三四把長凳,牆裡一條木櫃。木櫃後面一個青年小廝,雙肘支在櫃上,似在瞌睡。

漢子走近櫃檯,也不說話,只伸手從胸口掏進去,掏出幾枚細碎秘銀,撒在櫃上。

青年也不瞧那錢,轉身進了裡屋。少頃拿出一大木碗乾肉,一副筷,放在漢子面前的木桌上,又回去舀來一碗酒,順手把碎銀劃到櫃裡。

漢子喝一口酒,用袖擦一下嘴。又摸出刀割肉,將肉丟進嘴裡,臉上凸起,腮緊緊一縮,又緊緊一縮,就嚥了。

“靈獸肉!”

把帽摘了,放在桌上,一頭鬈髮沉甸甸慢慢鬆開。手掌在桌上劃一劃,就有嚓嚓的聲音。手指扇一樣散著,一般長短,並不攏,青年又端出一碗湯來,放在桌上冒氣。

一刻功夫,一碗肉已不見。漢子將嘴啃進酒碗裡,一仰頭,喉節猛一縮,一碗酒下了肚。

不多時,漢子立起身,把帽捏在手裡,臉上蒸出一團熱氣。

臨走前他向青年微微一咧嘴,隨後晃出門外。

那青年年紀不大,但真元修為不比他低!

風又竄來竄去。旗幟上下扭著動。馬鬃飄起來,馬打了一串響鼻。

漢子戴上帽子,正一正,解下韁繩,馬就踏起四蹄。他翻上去,緊一緊皮袍,用腿一夾,峽谷裡響起一片脆響,不多時又悶悶響成一團,越來越小,越來越小。

出了南門,直奔大荒。

漢子在飛馳的馬背上,回首望去,雄偉的火紅色城牆在視野中漸行漸遠。

“臥龍林氏,名不虛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