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下去吧。”南宮元霜沙啞著嗓音說道,此時她只覺得喉嚨如火燒,十分難受的閉上了眼睛。

三人不敢再多說,便悉數告退。

待所有人都退下後,南宮元霜才真正的清靜下來,心裡卻久久難以平靜。

蕭冥炎死去的樣子;耶律靜香痛哭流涕的樣子;蕭太后大哭幾近昏厥的樣子;大遼將士被屠戮的慘狀……一切的一切就像幻燈片一般不停的在自己的腦海中放映。

她沒辦法去責怪拓跋燁,因為他是大齊的皇帝,古往今來的戰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站在他的立場沒有錯。

那應該怪誰呢?南宮元霜搞不懂了,滾燙的熱淚從臉頰滑落,浸溼了雪白的中衣。

時至今日,她依然能夠想起蕭冥炎對她說的話。

若她安好,他必放手,若她不好,他必定帶她回去。

往事歷歷在目,只可惜昔人已逝。

南宮元霜的鼻子堵塞,呼不出氣,大抵是白天吹了風,腦袋脹脹的只想沉沉的睡去,半夢半醒之際只覺似乎有一陣腳步聲。

摸著她冰涼的小手,生氣的喊著:“冷卉,你就非要自虐嗎?”

是誰知道我現代的名字?也只有拓跋燁那個妖孽了。

南宮元霜艱難的睜開眼睛,想站起身不料一個不穩竟摔進了一抹熟悉的懷抱。

淡淡的龍涎香味傳來,讓她有一刻的安神,猛地想起了什麼,她大力的推開來人,只覺頭昏腦脹,扶住了旁邊的椅子,才避免往後摔倒。

“若是不行,就不要逞強。”拓跋燁有些心疼又有些氣惱她的倔強。

若是,她要麼發火要麼報復。如今這般鎮靜倒叫自己手足無措了。

“你還是回去統一你的涼蒼大陸吧。”南宮元霜病秧子一般聲音弱弱的說道。

拓跋燁有些慍怒的說道:“就算朕要統一,也要帶上你一起,就算是死,朕的棺槨旁邊也會為你留一個位子。”

不管到什麼時候,南宮元霜都是他拓跋燁的皇后,唯一的後。

南宮元霜面無表情的笑了笑,這就是所謂的生不能同床,死也要同穴嗎?

“臣妾感謝皇上美意,可我,不稀罕!這個皇后,我也不稀罕。”

支撐著病體,南宮元霜艱難的擠出幾個字,“我要回現代,你一個人留下來慢慢玩兒吧。”

穿越回現代的空間已經只能容納下一個人透過,也許再有一次透過,它便要完全關閉,到那時,兩人此生再也無法相見。

拓跋燁盛怒,將南宮元霜的肩膀掰過,按住她,讓她動彈不得,“你可以使性子,可以打朕罵朕,但決不能離開朕。”

南宮元霜被拓跋燁鉗制住,身體無意識的痛苦的扭動身子,臉色潮紅,身體發燙。

來不及回應拓跋燁,她身子一軟癱倒在拓跋燁懷裡。

“宣御醫。”拓跋燁憤怒焦急的大吼。

溫太醫攜藥童揹著醫藥箱火急火燎的被嚴喜薅了過來,帶到拓跋燁的寢帳之內。

拓跋燁坐在床邊,一臉愁容的看著躺在床上面色蒼白的南宮元霜。

“老臣參見…”溫太醫還來不及下跪行禮,便被拓跋燁冷聲打斷,“快來為皇后診脈。”

溫太醫不敢遲疑,趕緊坐在矮凳上,隔著絲帕為南宮元霜診脈。

不一會兒,溫太醫才敢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隨後,面帶喜悅的說道,“恭喜皇上,賀喜皇上。”

“喜從何來?”拓跋燁急切問道。

溫太醫繼續說道,“皇后娘娘,這是有喜了再加上情緒激動,感染了一點風寒,故而暈倒。”

“微臣開幾副保胎的方子,按時服用,便沒有大礙。”

聽著溫太醫的話,在場的玲瓏和桂嬤嬤相互捂緊對方的手也難掩喜悅,楚牧和大藏、嚴喜三人面面相覷,下一秒,便一齊彎腰恭聲道,“恭喜皇上,賀喜皇上。”

拓跋燁也是龍顏大悅,激動的抓起南宮元霜的手臂,“小卉,你聽到了嗎?你懷了朕的龍子。”

南宮元霜彼時睜開眼睛,只覺造化弄人,這個孩子來的太不是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