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這可是父王親自為皇上準備的。”出聲的是坐在穆曜旁邊的穆聘婉,穆曜的二女兒,也是穆聘婷庶出的妹妹。

原本只是庶出的女兒,不夠格在這桌佔有一席之位,就算是坐也應該是她的孃親,穆曜的二夫人坐在穆曜旁邊才對,但二夫人卻把自己的位置讓給了穆聘婉。

還是穆曜老謀深算,那穆聘婉年方十八,出落的沉魚落雁,雖不及大齊第一美女南宮元芷,渾身上下卻也充滿南疆風情,細細端量竟比這珍饈美食更加的秀色可餐。

拓拔燁看向穆聘婉的眼神,似乎,充滿了憐愛。

呵,南宮元霜心裡冷笑,雖然後宮目前人數蠻少的,但看來,再過不久,便能充實起來了。

“大軍明日抵達,朕好久不見舅舅,特提前過來看望舅舅。”太后目前還在位,皇上又喚得太后一聲母后,從太后那兒論,是以稱呼穆曜為舅舅。

“老臣惶恐,承蒙皇上掛念,舟車勞頓,皇上用膳之後好好休息一番,”說著穆曜便夾了一塊見手青到拓拔燁的碗中,“皇上,這菌名叫見手青,新鮮清甜,是雲南這邊的特產,皇上還請一嘗。”

“穆王爺此言差矣。”出聲的卻是博聞強識的魏晨,“據微臣所知,見手青從採摘下來之後就自帶毒性,輕則嘔吐,重則出現幻覺、昏迷,甚至是性命之虞。”

魏晨語氣一頓,態度變得嚴厲起來,“不知穆王爺今日準備這一桌菌菇宴,意欲何為。”語氣之中的弒君之意不寒而慄。

“皇上,老臣惶恐,魏大人此話,實是將老臣推到了風口浪尖,且不說老臣毫無弒君之意,若真有,也不會笨到在穆王府動手,那不是落人口實,自打嘴巴了嗎?”

“舅舅快快請起,魏卿只是信口一說,舅舅莫要當真。”拓拔燁連忙扶起穆曜,真是一個孝順的好外甥啊,這演技放到現在都能拿奧斯卡獎了,南宮元霜在心裡腹誹。

“父王。”就在穆曜被拓拔燁扶起,剛剛落座的時候,卻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聲音,細看卻是那不受寵的嫡女穆聘婷。穆聘婉看了也是心裡一驚,這掃把精怎麼這時候出現了。

“這位是?”拓拔燁當然認得站在眼前的女子是穆聘婷,昨晚兩人才見過,但以免穆曜看出端倪,這才裝作不認識。

“皇上,老臣忘了介紹了,這是老臣的大女兒穆聘婷,日前一直遊離在外,今日方歸,還未來及見面。”

“臣女參加皇上。”穆聘婷盈盈下拜,端莊有態,和南宮元霜相比,更有大家閨秀的儀態。

“舅舅真是好福氣,這生的閨女竟是一個比一個出落的水靈。”

“女娃娃能做的了什麼,以後還不是嫁人生子,也無法為皇上分憂。”

“舅舅此言差矣,你莫不是忘了大齊的開國女將。”經拓拔燁提醒,穆曜這才想起,拓拔燁的母妃南宮冪便是隨先皇南征北戰,立下了赫赫功勞。

“老臣謬言了,昔日的南宮娘娘,那可是威震關內外的女將,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穆家有女初長成,還有那穆府的好男兒,”說著,拓拔燁便指著下首落座的穆曜的大兒子穆風和二兒子穆弘,“舅舅兩兒兩女,都已長大成人,是時候為舅舅分憂為朕分憂了。”

“皇上,我穆家深受皇恩,數百年來鎮守南疆,日後我兄弟二人也必繼承父王的衣缽,為大齊鞠躬盡瘁,只求盡到臣子本分。”穆風站起身來,舉起酒杯向皇上立誓,說完,酒中的酒杯便一飲而盡。

“好,我大齊能有爾等忠臣良將,實是我大齊之福,來,讓我們共同舉杯,祝大齊國泰昌盛。”拓拔燁此話一出,穆曜等人盡皆站起。南宮元霜也站起來,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娘娘真是好酒量。”穆聘婉又慢悠悠的站起來,“請恕臣女僭越,臣女一直仰慕南宮娘娘巾幗英雄,南宮家世代忠烈,今日得見霜妃娘娘實是三生有幸,一杯薄酒敬霜妃娘娘。”

穆聘婷也適時的站起,“霜妃娘娘遠途勞累,妹妹還是改日再敬吧。”到底是存了好心腸,看那南宮元霜兩個厚厚的眼袋,一看就是舟車勞頓之累,卻不想她只是因為白天在醉花樓玩的太瘋才累的。

“無妨,穆姑娘的一番心意,朕代勞就是了。”看著拓拔燁一飲而盡的樣子,穆聘婉眉頭輕蹙,不是傳言拓拔燁娶南宮元霜只是為了籠絡邊城將士的心嗎?不是為了南宮家在軍隊的威望嗎?

有同樣疑問的還有那穆聘婷,到了雲南之後,拓拔燁似乎對南宮元霜越發的在意了,也許是自己的錯覺吧,帝妃出巡,總歸是要做給外人看看的。

大遼,上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