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靈恍然間驚覺,她印象裡的那個只知道任性撒嬌的小男孩,在異界他們分離的這三年裡,已然長成了能獨當一面的翩翩少年。

她的小墨,已經長大了……

突然湧現一股‘吾家少年初長成’的欣然喟澀感在心間一圈圈盪漾開來,致使千靈櫻色的唇角宛如勾出一朵花兒來,盈魅動人。

望著千墨的背影一路,直到人徹底消失不見了,她才幽幽收回了視線。

“出來吧,躲了那麼久……”

可繼這道聲音之後,四周卻依舊是一片平靜,有的只是簡單清脆的幾聲蟲鳴,彷彿只是千靈的錯覺一般。

但真的會是千靈的錯覺嗎?

千靈胳膊枕在腦後,憑空虛笑了一聲,便道:“如此,且樹上待著吧……”

話音一落。

“簌簌——”

院子裡那棵足足竄上了房頂高度的國槐,突然發出幾道不太和諧的聲音來,在這蟲鳴之夜格外清晰。

下一秒,樹上倏地竄出一道黑影,穩穩的落在千靈的身側。

“嘿嘿,爺們兒……”南雅風訕笑一聲,拎著兩壺酒就大刺刺的坐了下來,臉不紅氣不喘的扯道:“呀,曬月亮呢,真巧啊!”

“……”

曬月亮?巧?

千靈扯了扯僵硬的唇角,看了她手上拎著的酒壺一眼,眼神微閃著,卻是躺在一旁緘默不語。

剛坐定的南雅風正為昨晚騙著千靈幫她嚐了浮生三醉而惴惴不安著,如今見她這不說話的模樣,按照平時她早上去開腔說話了,現在卻一反常態的安靜坐在一邊。

兩人之間這種靜默的氣氛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南雅風差點憋得原地爆炸了。

看著月亮正出神的千靈卻突然開口了:“雅風,喜歡和愛有何不同?”

“唔?!”南雅風剛要說的話頓時一噎,被千靈這個問題問得愣住了。

隨即卻摸著下巴瞥了一眼有些不對勁的千靈,蹙著柳眉想了想,抓起身邊的酒壺猛地灌了一口,不疾不徐地緩聲道:“感情這個事兒吧,難說……”

“像我這個年紀,心思早便隨著時間而沉澱了許多,雖在情竇初開之時,也曾為了哪個少年兒郎傷過神,那時候年少無知,現在想來不過是小姑娘家的玩鬧罷了。”

說到這裡,南雅風像是成熟了許多人,玩世不恭的眼神裡突然添了幾分滄桑感。

便見她轉眸眼露玩味的看向身旁神色晦暗的千靈,笑道:“我雖沒經歷過那般轟轟烈烈,要死要活的愛,但印象裡倒記得,不知道誰特麼文縐縐的跟我說過一句話,好像是說……”

“喜歡是乍見之歡,愛是久處不厭!”

——喜歡,是乍見之歡;愛,是久處不厭……

千靈眸色微動,襯著月光在眸底漾開了一池春水,盈盈動人。

涼薄的櫻唇一張一合的,重新咀嚼了一遍南雅風最後一句話。

乍見之時,她十分惱他,畢竟在她過去的十七年裡,從未遇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男人。

久處之後,她依舊惱他,因為他總是想方設法的處處佔她便宜。

但拋開這些,帝落塵卻實實在在的幫了她不少,雖然她以條件相換,可他堂堂祁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