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在其臉上留下了不少痕跡,那面板不再晶瑩,劍眉入鬢,一雙眸子很深邃,宛如星空一般。

他的身上,沾染著血跡,還有殘破之處。

可以感應的出來,蛄祖氣血沒有那麼旺盛了,甚至有些衰敗,並且,起伏不定,呼吸都有些急促,顯然是剛剛大戰過一場。

“咚!”

“咕嚕嚕!”

兩聲巨響,兩顆血淋淋的人頭被丟在了地上,滾了好幾圈,雙眸圓睜著,煞氣驚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這是兩顆不朽之王的人頭,被割了下來,王血灑落,殺機驚天,若非被封印了,這些血液便能讓這裡灰飛煙滅。

他們的元神還在,為兩道光團,就在蛄祖的手中。

這個老人,面對聯袂而至的熾蒼和柳神,什麼也沒說,直接丟出了兩顆不朽之王的項上人頭,給人以震撼之感。

熾蒼和柳神沉默了,他們明白了蛄祖的意思,可是,二人需要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因為,蛄祖當年殺了不少九天這邊的生靈。

蛄也知道,兩顆不朽之王的人頭只能讓熾蒼和柳神暫時止戈,必須要將整件事都說出來才行。

“當年,我界大勢已去,我不甘,想要衝擊仙王,挽回敗局,然而,在成群的不朽之王面前,一個新晉仙王又能改變什麼?

無終和輪迴兩位領袖見事已至此,即便我成功突破至仙王也難改大局,反而會被針對,難逃一死,於是,他們找到我,讓我假意投靠異域,屈辱的活著,以期在未來的某個關鍵時刻,出手重創異域。

可悲的是,一個人的力量太過微不足道了,直到今天,你們殺過來,我才有機會出手一次。”蛄祖真摯的說道,眼中早已沒了當年背叛時的兇戾。

他接著說道:“想要騙過異域的不朽之王,首先要騙過自己,我封印了自己的記憶,於是,在投效之後,無情殺戮,屍骨累累,而今,這雙手沾滿了戰友的鮮血,已是罪惡滔天。

那段時間,我算是真的投效異域了,成為了他們的匕首、爪牙,直到小半個紀元之後,那塵封的記憶才慢慢甦醒。

我有時候在想,九天已經覆滅,昔年的那些無上強者全都泯滅成塵,身死道消,我不如假戲真做,真正投靠異域,可是想起無終、輪迴的囑託,想到我親手殺死的那些戰友,我的內心就無比的煎熬。

今天,終於等到了你們,可笑的是,我什麼也沒做,只是鎮壓了兩尊不朽之王,太過無用。

兩位道友,你們隨意處置我吧。”蛄祖眼中落淚,長嘆不已,它覺得自己真的沒做出什麼貢獻,反而是仙古末年,封印記憶之後,心黑手辣,殺了不少九天生靈,這是罪,他始終難以忘懷。

隨後,蛄祖施展大神通,時光倒流,還原了當年那一幕。

無終、輪迴以及與蛄祖有怨的石王,找上門來,商議了假意投靠,潛伏臥底之事。

斷蛄祖仙王之路,便是一張投名狀,是要讓異域相信,蛄真的和九天這邊有不可調和的矛盾,後續的殺戮則是消除他們的疑慮,打入內部,博取信任。

說實話,以自己的成王之路斷裂為代價,得到一個投敵的機會,這是一個相當殘酷的選擇。

蛄最終選擇了不辜負無終、輪迴、石王的期待,應下了這件事。

這麼多年過去,蛄已經將當年的大道傷勢補全了,再一次來到成王的關口,可是,直到現在也沒成功。

或許是因為記憶覺醒,他內心的糾結和煎熬始終伴隨在側,使得蛄祖無法釋懷,一直沒有成王。

然而,他的戰力卻是驚人的,早已不弱於仙王,加上一手斷歲月,一手斷空間的本領,這才能無聲無息,在誰也沒有察覺的情況下,鎮壓兩尊不朽之王,割下他們的頭顱。

從兩尊不朽之王的表情來看,他們一定都很驚訝,不明白為何投靠異域的蛄會從背後捅刀。

“蛄,你無罪,沒什麼可處置的。”熾蒼開口,以他無上巨頭的能力,自然能判斷出蛄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