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族人在族長石雲峰的帶領下,將這一次狩獵獲得的兇獸軀體搬到一座石臺之上。

這是一座大型祭臺,以巨石砌成,很開闊,緊挨著石村祭靈,給人一種莊嚴肅穆之感。

此刻,上面堆滿了兇獸,血跡斑斑,自龐大的軀體之上流下,沿著祭臺上的圖刻紋路而淌。

冰冷的鱗片,長長的獸毛,粗壯而尖銳的巨角,閃爍著寒光,令人心中直冒涼氣。

這一次狩獵實在是太幸運了,以往之時,石村根本沒有可能捕獲這般可怕的兇獸。

準備好了一切,石雲峰帶領族人,聚集在祭臺前,無論男女老少,全都來了,閉上眼睛,虔誠的禱告。

場面很嚴肅,沒有一點雜音,針落可聞。

祭靈,是石村供養與祭祀的靈,只有心誠,它才會震懾兇獸,守護這裡。

終於,祭祀完畢,人們都長出了一口氣,族中的青壯年動手將祭臺上的兇獸紛紛搬下去,一會兒要切割放血。

很快,祭臺一掃而空,除了紋路上溼答答的血跡之外,再無一物。

狩獵隊隊長石林虎與石飛蛟一起,把草蓆抬了上去,放在了祭臺上一處乾淨的平面,而後退到族長身後,默默的注視前方。

石雲峰深吸了一口氣,內心有些忐忑,這麼多年來,村裡人一直在祭祀柳樹,每一次狩獵都是,從未落下過。

可是柳樹從來沒有回應,它從來都是靜靜的矗立在村頭,不曾享用祭品。

猶記得幾十年前,石村的祭靈還不是柳樹,是一塊奇石,每一次祭祀,祭臺上的兇獸都會被吸收掉大半精血。

後來柳樹降臨,那塊奇石離去,狩獵隊獲得的獵物從此再也沒有損失精血,全都歸了石村。

“族長,祭靈大人真的會回應嗎?自從我記事以來,從未見過它動用祭品,也從未見到它與我們有過交流。”石飛蛟疑惑的說道。

聞言,石雲峰心中感慨,能回應嗎?他也不知道?何止是石飛蛟?就是親眼看到柳樹紮根石村的他也沒有見過。

但石雲峰知道,柳樹有靈,它已經守護這個村子幾十年了,在它紮根於此的這些歲月中,石村始終一片安寧,不曾被兇獸所打擾。

大荒中,雖然有祭靈存在,守護各個部族與村落,但在強大的太古遺種面前,就是祭靈也有可能隕落,經常有某個村子被太古遺種屠滅、祭靈慘死的訊息傳出,令人心中大駭。

而石村,猶如一片仙鄉,安逸靜謐,沒有兇獸敢來犯,這都是柳樹的功勞。

“柳神,草蓆上的人,該離去還是留下,請您為石村做出重大決定,我們將永遠祭祀與供養偉大的您。”石雲峰朝著焦黑的柳樹大聲說道,很虔誠。

同時,對著柳樹行大禮,以表敬意,所有的族人跟著他一塊,各自低聲祈求,希望柳神為石村指明前路與方向。

畫面彷彿凝固住了,寬大的祭臺,還未乾涸的獸血,血跡斑斑的草蓆,一個英武不凡的人……那身染血的殘破戰衣,古老到不可考究,彷彿在訴說著萬古淒涼。

微風吹拂,一群人,男女老少,全都在焦黑的柳木前誠心祈禱,希翼它能做出回應。

可是,柳樹一如往昔那般寂靜,悄無聲息,唯一的一根嫩綠枝條早已隱去了神異,隨風而動,平平無奇。

就在眾人以為祭靈不會回應族人的祈求時,那根嫩綠的柳枝突然發出光芒,燦燦生輝,釋放出柔和的光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