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乾還待追問,卻見門口進來一箇中年婦人,只見她右手拿著衛生紙,使勁的包紮著左手,而衛生紙早已被鮮血染紅。

不用看,肯定是切菜時切到手了。

宋乾連忙起身迎了上去,滿臉關切著問了一句切到哪了,邊問邊讓中年婦人拿開衛生紙。

朱娜則飛奔到治療室,拿來縫合包以及換藥盤,並熟稔的幫宋乾逐一準備好。

宋乾將這一切看了眼裡,卻又無能為力,只能忍痛看著對方離職而去......。

整個縫針過程異常順利,縫完線後,宋乾拿鑷子將傷口壓平,使其顯得好看一些。

縫完針後,宋乾拿了一盒消炎藥給中年婦人,然後又交代對方不能碰生水,便將人打發走了。

宋乾本來想開一盒獨一味給中年婦人的,怎奈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藥櫃裡除了幾樣簡單的感冒藥之外,便再無其他了。

送走完中年婦人沒多久,李勝利接了電話後,便笑著過來拿藥。

宋乾笑著將藥端給李勝利後,問了一句李叔病情如何。

其實這句問候對於宋乾來說,算是多餘的,畢竟李勝利已經將他父親的病情寫在臉上了,笑容便說明了一切。

果不其然,李勝利笑呵呵的說他父親已然好了不少,大便好像正常了許多,而鼻塞也沒那麼嚴重了,身上虛汗也消失不見了,更為神奇的是,整個人神清氣爽了許多,居然說要脫掉身上的羽絨服,想換個薄一點的秋衣。

說到此處,李勝利笑得有些合不攏嘴了,由於不懂醫,他沒敢輕易讓父親更換衣服,生怕病情再度反覆,所以想問問宋乾的想法。

宋乾想都沒想,就直接贊成李勝利的做法,說他做的對。雖說李叔的病情有了明顯好轉,但那只是表面上的,內在的胃潰瘍出血、氣血不足都還沒處理到位,盲目的增減衣物會很麻煩。

見李勝利非常滿意,宋乾打蛇隨棍上,建議李勝利明天帶李叔過來複診。

李勝利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不用宋乾提示,他心裡也清楚,像他父親這種慢性疾病不是三兩天就能治好的。

這一切,全都落在朱娜眼裡,這讓她原本堅定的心,再度有些動搖起來,只是昨晚爺爺的話,依舊曆歷在目,猶言在耳。

就在朱娜內心拿捏不定、左右搖擺的時候,診所門口走進一四十出頭,穿著講究的中年人來。

中年人腰間夾著提著錚亮的公文包,烏黑髮亮的頭髮,一條筆直的發線直插左側頭角,涇渭分明;上身穿著極度合身的白色襯衫,胸前掛著一條黑色領帶,搭配著一條筆直的西裝褲,整個人看上去派頭十足,隱隱有種上位者的威嚴之感。

只是來人咳嗽得有些厲害,滿臉脹的通紅,眼淚都要差點咳出來了,顯得頗為狼狽,使他美好形象大打折扣。

乍一看去,宋乾心中忍不住咯噔了一下,還以為是衛生部門檢查來了呢,當看清來人後,忍不住長舒了一口氣,這才曬曬道:“請問有什麼事嗎?”

中年男子並未理會宋乾,雙目四下打量著診所裡的一切,眼中似有些許不如意,思慮了片刻後,終究還是找了一處較為乾淨的凳子徐徐坐下,目光則落在朱娜身上:“醫生,你給我開點消炎藥打一下。”

看到來人正眼都不看自己一下,宋乾頓時有些不悅,但出於和氣生財,只得按捺住性子道:“麻煩您過來一下,我給您把個脈,看一下舌苔,再聽一下肺部情況,待弄清你的病情之後,我才能開藥。”

沒想到,中年男子頓時不耐:“你給我開點消炎藥吊一下就是,搞得那麼麻煩幹嘛?我就是個支氣管炎。”

開診所嘛,雖說錢要賺,但是有些原則性的問題必須得堅持,否則出了問題的話,肯定是醫生擔責,免不了破財免災。

可眼下囊中羞澀,根本經不起任何風吹草動,心中必須牢記“安全”二字,安全永遠是放在第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