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人都像是剛剛從地獄裡面爬出來一樣。

再往前走是一座石拱橋, 錢小寶不經意間向橋下看去,河水已經消失了,橋下密密麻麻層層疊疊的都是死人!

錢小寶感覺自己彷彿正走在奈何橋上一樣,他目不斜視一直走過去。

消防隊和軍隊都出動了,他們現在能做的只有搬運屍體。

錢小寶向一名士兵打聽川崎市的方向沿著道路向西南方向走去。

登戶研究所真正的名稱是日本陸軍第九技術研究所,對外稱登戶研究所。

可是即使是這樣他徒步走了十幾公里還是被檢查身份的川崎市明治大學附近的警察扣留了。一個打聽陸軍秘密單位的人就是可疑人員。

“我是關東軍派到登戶研究所執行任務的,可是證件在藏前清水寮的住處燒燬了,我要見登戶研究所的巖畔豪雄大佐!”錢小寶解釋道。

半個小時後一輛吉普車把錢小寶接到生田的登戶研究所,巖畔豪雄大佐親自接見了錢小寶。

“巖畔大佐,您到哈爾濱的時候我還見過您,我的老師是山本平作少佐。您還記得嗎?”錢小寶只穿著褲衩敬禮後說道。

巖畔豪雄看著錢小寶問道:“不是派渡邊潛大尉去機場接你了嗎?渡邊潛現在在哪裡?”

“渡邊大尉已經死了!米國鬼畜轟炸的時候我們兩個躲在避難所裡,由於氧氣稀薄渡邊大尉窒息而死,我是冒死衝出避難所的。現在他的屍體還在避難所裡。”錢小寶遺憾的說道。

“我知道了,過一會你帶著研究所的人把渡邊大尉抬回來。”巖畔豪雄說道。

他已經得到訊息米國的幾百架飛機扔下燃燒彈把東京都下町一帶都燒光了,死的人不計其數。

渡邊大尉因為窒息死在避難所裡也算正常。巖畔豪雄怎麼也想不到渡邊潛是因為氧氣面罩而死的。

“原計劃今天往上海運送法幣的事還按原計劃進行嗎?”錢小寶問道。

“還按原計劃進行,土居明夫將軍已經催過了,今天下午你就做飛機去上海。”巖畔豪雄答道。

戰爭已經讓人麻木了,死了一個渡邊大尉根本不算什麼, 東京都一晚上被燒死了幾萬人也不算什麼。

錢小寶穿上送來的軍服然後坐上汽車帶著兩個憲兵趕往藏前清水寮。

汽車行駛在路上不時就能看見裝滿屍體的汽車迎面而來, 屍體堆積在汽車就像是裝載貨物一樣滿滿當當的。

幾萬具屍體不知道要拉多少汽車。

錢小寶帶著憲兵下到避難所裡面,渡邊潛大尉趴在地上睜大眼睛張著嘴巴像是在吶喊。

只有錢小寶知道他在臨時之前喊什麼,渡邊潛在喊:八嘎!

錢小寶指著渡邊潛被燙的焦糊的手掌悲痛的說道:“渡邊大尉想用手推開避難所的蓋子,可是蓋子滾燙把手燙壞了。我用紗布包住手推開蓋子再想救他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