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爾茨看著手裡的銅線陷入了沉思。

聽錢小寶說的意思這樣的銅線是接到電線杆上的。可是這麼細的銅線接到電力線上馬上就燒斷了。根本起不到破壞電力系統的作用。

“電線杆有多高?”舒爾茨問道。

“不超過四米。”錢小寶答道。

這麼矮,應該不是電力線而是通訊線路。

這麼說日本人要竊聽邊境線上的通訊線路。否則其他地方根本用不到這些。

滿洲國與北方鄰國有漫長的邊境線。日本人可以下手的地方有很多。

錢小寶今天送來的絕對是一個重要的情報。看來今天夜裡發出去的電文還要增加一段了。

“你很快就要走了是嗎?”錢小寶問道。

錢小寶現在很喜歡舒爾茨的這種做事風格。舒爾茨做事靠的不是關係和感情。在他這裡拍肩膀說好話吃飯喝酒一點用都沒有。

舒爾茨只做他認為應該做的事情。而且他可以平靜的面對死亡。

就像現在這樣,舒爾茨每天平靜的認真的,像一部機器一樣一絲不苟的做情報工作。

當身份暴露的時候,日本人上門來抓他的時候,他可能也是很平靜的掏出早已經準備好了的手槍讓自己永遠把嘴巴閉上。

什麼是狠人?這個死老德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狠人!

錢小寶很佩服舒爾茨。

“也許吧。我現在每天都做著離開的準備。不過留在這裡一天就堅持一天。”舒爾茨答道。

“不要忘了上一次我跟你說過的話。”舒爾茨加重語氣說道。

河野春枝站在一塊墓碑面前。這是哈爾濱埋藏普通日本人的墓地。

“她為了大日本帝國奉獻了一生。可是死了以後卻只能埋在這裡。”河野春枝感慨的說道。

站在她身後身穿西裝的中年人臉上露出一絲尷尬沒有接話。

“你這是第二次來見我了。植田謙吉再有一兩年就滿六十五歲了。作為一個大將就到了退休的年齡。這一次軍部就可以挑選一個更能壓住關東軍那些躁動不安的軍官的人來做關東軍司令長官。”河野春枝說道。

植田謙吉大將是現任的關東軍司令長官。他在三二年的上海被抗日分子扔出的炸彈炸斷了腳掌。按規定,再過兩年他就六十五歲該退休了。

上面對植田謙吉這個牆頭草很不滿。

“還希望前輩多注意關東軍情報部裡的那些人。”身穿西裝的中年人說道。

“我會的。”河野春枝點頭說道。

那個中年人特意向墓碑鞠了一躬然後轉身離開了。

河野春枝對站在後面的小林燻說道:“你去看看錢小寶回來沒有。如果他回來了,讓他到我這裡來一趟。”

小林燻點頭答應的同時看了墓碑上的名字一眼。

簡陋的墓碑上刻著山本菊子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