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依靠上級而是自己解決尤利婭的安置問題,舒爾茨第一個想到的是在德國領事館裡做武官的德布勞恩。

可是這個想法馬上就被他否定了。德國領事館是絕對不會要一個俄裔背景的女人的。

更重要的是舒爾茨不想讓德布勞恩接觸尤利婭。絕對不能出現意外。

第二個人舒爾茨想到的就是錢小寶。能把尤利婭安排在法國領事館做一名女傭應該是一件不錯的事情,這樣還可以藉助錢小寶的眼睛監視尤利婭。

時間緊急,舒爾茨拎起急診箱就直奔錢小寶的住處。他要藉著給沙維什太太看病的名義與錢小寶見面。

到達錢小寶住處的時候錢小寶還沒有回來,沙維什老人正興致勃勃的給錢小寶準備上課用的道具。

一杯水,一個平底盤子和一小根蠟燭。

“您準備給錢小寶講解蠟燭燃燒後,把杯子扣在蠟燭上,水會被吸進杯子裡的道理?一個大學教授給人講這麼幼稚的道理你不覺得可笑嗎?”舒爾茨問道。

“可笑什麼?愛因斯坦也是從無知開始的。”沙維什老人不滿的說道。

“您準備把錢小寶培養成愛因斯坦?”舒爾茨笑著問道。

“我只能發出蠟燭那樣亮的光了。別人是否能夠看清腳下的道路就不是我能管的了。”沙維什老人答道。

“教授別人知識是我現在僅有的快樂。”沙維什老人接著說道。

舒爾茨覺得他沒有辦法與沙維什老人交流。他追求的是終極性的解決人類的幸福問題。而沙維什老人顛沛流離,他只尋求他在苦難中給自己找一點快樂。

二三十年的時間裡幾十萬外國人來到哈爾濱然後又離開了。但是他們也不是什麼都沒有留下。

他們留下了眾多的異國風情的建築和一所原來叫中俄工業學校後來叫哈爾濱工業大學的一所大學。

舒爾茨走進臥室給沙維什太太看病。和上一次蘇爾茨看見她時相比,沙維什太太又消瘦了不少。

舒爾茨知道沙維什太太就像一根即將燒完的蠟燭一樣,已經沒有幾天了。

錢小寶回到家時舒爾茨正等在他的房間裡。

“我有事想跟你說一下,說完就走。沙維什老人正等著給你上課,時間長了,他該生氣了。”舒爾茨說道。

“我現在已經習慣了。你有什麼事情?”錢小寶問道。

“有一個女孩到哈爾濱來投奔我。可是我現在沒有能力安排她,你有沒有什麼好辦法,比如說到法國領事館做一名女傭?”舒爾茨問道。

“我只是法國領事館的採買。不過我可以幫你問問。”錢小寶答道。

錢小寶想到了自己保安局的身份就不由得猜測舒爾茨也想把人送到法國領事館搞情報。

“除了法國領事館,其他的地方不行嗎?”錢小寶試探著問道。

“也可以。最好是那種不要在大庭廣眾之下的工作。而且她可能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離開這裡了。”舒爾茨答道。

這下錢小寶愣住了。他基本確定舒爾茨跟老張一樣都是情報人員。那麼來投奔舒爾茨的人不用說也是他們一夥的。

既然是這樣,為什麼舒爾茨對於是否能夠進入法國領事館並不太熱心?而是隨便一個不用拋頭露面的工作就可以?

“你給我兩三天時間,然後我給你答覆。”錢小寶對舒爾茨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