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邵喻言很快就恢復了情緒,剛剛他的不滿似乎只是偶爾產生的小孩子脾氣。

“嗯,”許知微也沒有說什麼了,這會兒已經是傍晚了,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在外面待了很久。

這會兒許知微認識到一個問題,他們不能再在外面待著了,不然晚上就要露宿野外了,這樣可太糟糕了。

離市區兩公里的地方已經初見人煙了,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國家的人沒有晚上遛彎的習俗,在這裡明明有個公園,可是也沒有什麼人,唯一可見的就是三三兩兩的流浪漢。

“要去問一下嗎?”邵喻言忽然開口道。

“什麼意思?”許知微不解。

“我們去問一下這些流浪漢,這裡發生了什麼?”邵喻言提議道,但是他的話中透出一種堅定的態度。

“有道理,”聞言許知微停下了車,這一路雖然一直沒有車的來往,許知微還是很遵守交通規則的,她把車停在路邊,讓邵喻言先下車。

等邵喻言下車後她才下車。

一個身穿西裝的流浪漢正在公園的長椅上坐著,不知道他在哪找來的這件西裝,巨大的西服和他消瘦的身體完全不匹配,穿在他身上頗有一種小孩透穿大人衣服的感覺。

但他身上有一種難言的憂鬱感,那雙藍寶石一般漂亮的眼睛,正注視著手裡的口琴。

這是一個混血兒,這讓許知微有些驚訝,在這個國家混血兒不是說沒有,而是很少有藍眼睛的。

也許是他發現了有人在注視著自己,於是便抬頭看向許知微,看清他的臉後許知微更驚訝了。

長得那麼好看還來當流浪漢?這年放國內,不,放哪個國家都行,去做模特妥妥的,不至於混的那麼慘吧?

“你,你好,”許知微的注意力一時之間都被他的樣子吸引了,所以一時沒有想清楚自己在說什麼。

那位流浪漢的眼神在她身上停留了一會兒,隨後又飄向她身後的邵喻言。

邵喻言本來正一臉無所事事地看著這一切,在接受到那人的目光時,眼神忽然變得敏銳了起來,他微眯起眼,隱隱給人一種壓迫感。

於是那位流浪漢不再看他,而是重新低下頭,開把玩起手上的口琴。

“您好,”許知微已經上前去用英語和他打招呼了。

那位流浪漢點點頭,算是理她,可是流浪漢卻一句話沒說,許知微知道自己什麼都沒說,人家也不好說什麼,但是看這個流浪漢的態度還算溫和,所以她趕緊問道:“我是新來這裡的人,我想問一下為什麼這個地方那麼荒涼?我在網上搜到這裡是個還算好玩的城市。”

“你,”流浪漢抬眸看向她,那雙碧藍的眸子像海一樣澄澈,但是說出來的話卻沒那麼美麗了。

“隨便打擾別人,很沒有禮貌。”流浪漢的眼神也突然變得銳利了起來,刺的許知微有些不知所措。

“不,不好意思,”她趕緊道歉,流浪漢說的也對,人家正在那欣賞著自己的口琴,沒準正準備吹呢,被她打擾了,不爽是應該的。

“打擾了,謝謝。”

許知微又道了聲歉,就準備帶著邵喻言去找下一個人問問。

“走吧,”她衝身後的邵喻言道。

“你,”卻不想流浪漢又叫住了她,“你是哪裡人?”

“華夏,”許知微愣了一下,還是如實回答了。

流浪漢又抬頭看了邵喻言一眼,這讓許知微覺得很奇怪。

“他是誰?”流浪漢問道。

“我表弟,”許知微更加迷糊了,他怎麼問起了邵喻言?總不能他倆認識吧。

卻不想流浪漢聽到這句話後卻沉默了。

許知微不明所以,邵喻言這會兒已經不再發呆了,他對許知微道:“我們走?”

聽到他開口,那個流浪漢又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許知微也疑惑地看著他思考,她覺得這個流浪漢有什麼話要說,而且很關鍵。

果不其然,流浪漢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說道:“城裡有一個長得和他很像的人,你們要小心。”

“文風?”邵喻言率先開口問道。

“文——風——”

流浪漢模仿著他的發音,他的每一個字尾調拖得很長,有一種在吟誦詩篇的感覺,這讓許知微有種奇怪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