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林銘始終沒有回電,也沒有任何資訊。

程清歡一直抓著手機,睡得迷迷糊糊的。第二天,是聯合晨會的日子。

壞訊息總是傳得十分快,晨會間,有幾個專案負責人就在竊竊私語,程清歡看向C城的一排坐位,除了林銘,其他的人倒是一個沒少,不過大都心不在焉的樣子。

強撐著把大部分流程走完,似乎都看出程清歡的不在狀態,大部分人都沒有再提什麼問題,自顧回到各自工作崗位。

顧珊婷也頂著兩個大大的熊貓眼,坐在一旁做著會議訪錄。看程清歡神不守舍的樣子,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會議室的牆是大片的落地玻璃,夏日的清晨正是專案工地最忙碌的時候。

程清歡看著那些穿梭的黃色安全帽,耳朵裡像是有火車在轟鳴。

顧珊婷合上筆記本,見程清歡臉色可見地蒼白起來,悚然一驚。

“清歡!”未及她過去,就見程清歡軟軟地趴在了桌上。

顧珊婷嚇了一跳,趕緊去扶她,卻怎麼也扯不起來,程清歡竟然是一副沒了知覺的樣子。

她趕緊打路無塵的電話。路無塵早上送思林和思銘去幼兒園,這個時間應該在來情人谷的路上。

果然電話才想了兩下,就被接起。聽到顧珊婷這邊的情況,連忙掛了電話,也不管一路的限速,踩緊油門就往這裡趕。

路無塵和救護車同時到達。

……

程清歡覺得自己最近和醫院十分有緣,積攢了二十多年的健康積分這幾天全都清零了。

這次沒有林銘在,這次連病房都沒有安排上,救護車送到後,做了一系列急診檢查和降溫措施,醫生留下一句“病人勞累過度,導致發燒,先住院觀察一天再說”就去忙了。

顧珊婷陪著她有些淒涼地坐在急診病房樓的走廊加床上。路無塵又去找醫生了,說要想辦法爭取一個病房。不過看這走廊加床都人滿為患的樣子,估計希望渺茫。

“唉,早知道前幾天就不出院了。”顧珊婷一邊注意著吊瓶,一邊唉聲嘆氣。

程清歡現在滿心裡都是林銘一直沒有和她聯絡的事,完全不被周遭的環境所影響,只在心裡盤算著該找誰問一下情況。

林銘從來沒有這樣一聲不響地失聯,即使是外出封閉培訓,每天也會有隻言片語的問候。

想來想去,只有先找小方,也許可以瞭解一些情況。

”珊婷,能不能幫我找醫生說一下,我想出院。”醫院這個環境,她現在打電話給小方也不合適。

“清歡,我們等等無塵,說不定會有病房。”

“不用了,珊婷,我有事要馬上聯絡一下方主任,在這裡不太合適。”

顧珊婷瞭然,但又擔心程清歡的身體,還想勸,卻聽程清歡道:“我的身體沒事,就是這幾天有點累著了,你也知道,要是我不知道訊息,也不會安心休息。”

顧珊婷懂她的意思,想想也是。程清歡一向是個萬事都放在心裡的人,現在她擔心林銘,即使把她強摁在醫院,也不會安心。

“我去找一下醫生,不過你這邊水快掛完了,你自己能行嗎?”

“可以的,你放心去好了。”程清歡點頭,可能是連掛了兩瓶水,現在她的臉色看起來倒沒那麼蒼白。顧珊婷點點頭,就要起身,卻見路無塵正往這邊來。

看他一臉沮喪的樣子,估計是沒找到病房。

“清歡,醫生說暫時沒病房,就這加床還是因為咱們當時情況緊急,才給插隊了,說還有好多等著排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