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好久,程清歡才開口:“林銘!”她喚林銘的名字,帶著一點撒嬌、一點委屈、一點羞赧,“這幾天,我總是擔心楊欣茹會回來認回思林和思銘,我還夢到思林和思銘跟著她和一個男人走了,我是不是太過神經質了?”

林銘看著窗玻璃上兩人的倒影,沒有立即回答,只是抱得更用力了一些。

“發生什麼事了嗎?”林銘溫聲問。

程清歡把老師的話複述了一遍,繼而又道:“我總覺得那個人是楊欣茹,你說會不會真的是她?她現在去看思林和思銘幹什麼?還要瞞著我!”

程清歡的聲音壓得低低的,雖然並沒有別人,但她下意識地壓低聲音,看得出來她真的在擔心和害怕。

“清歡,不會的,這都是你自己嚇自己!”林銘安慰著她。

聽到林銘的安慰,程清歡並沒有釋然,她鬆開抱著林銘的手,抬頭看他,她總覺得林銘的安慰有睦空洞,好像要從林銘那裡得到確實的保證。

這一刻的程清歡無賴得像個小孩子,她熱切地期待面前的男人馬上對自己確保那個人不是楊欣茹,即使是楊欣茹也不需要她擔心,他可以給她全部解決。然而林銘此時若確實為了安慰她而做出這樣的保證,她又可能會覺得這個男人一定在誆她,他又怎麼能保證別人的事情。

程清歡自己矛盾地有些煩躁,林銘也看出來了。他斟酌著想轉移話題可能是個好辦法。

恰在這時“叮”的一聲,廚房裡傳來微波爐的聲音。

“等下”林銘鬆開手,轉進廚房去。他在微波爐前站了一會兒,深吸了口氣,思量了一下,也沒想出什麼好的答案。面對這種送命題,他實在沒有應付的經驗。開啟已經停止運轉的微波爐,把幾個碗拿出來,又拿了兩隻小碗和兩付餐具,端到小餐廳。

程清歡此時像個被主人丟下的可憐的小狗,在小餐廳璀璨的燈光下顯得異常的蒼白和脆弱。

她也意識到自己或許給林銘出了一個難題。接過林銘手中的托盤,看有兩副餐具,她扯著嘴角道:“我可不吃了,最近天天陪著路無塵吃他們研究的菜品,都吃胖了。”說完還故意用手比了比腰的位置。

她渾身陰陰散發著一股無助的氣息,卻又強作歡笑的樣子,林銘看了只覺心疼。他都有些痛恨剛才沒有誇個海口,讓她安心。但又嘆息程清歡不是那些只全心全意俯於人、頭腦簡單的女孩,即使自己表現得多麼霸道總裁範,她也不會配合他去拿作精小嬌妻的劇本。

林銘知道思林思銘對於程清歡的重要性,也知道楊欣茹的出現一直是她心裡的一根刺。這根刺現在還時不時在她眼前晃,她的焦慮和擔心自然隨著幼兒園這件事爆發了。

現在對著程清歡的笑臉,他竟不知該說些什麼,只能隨著她的話題笑道:“哪有,你一點沒胖,剛剛我量過的。”

他故意說著俏皮話,雖然這曾是他們相處的常態,他無賴,她羞澀,但現在說出來,卻總覺得顯得蒼白無力,好像變成了一個冷到不能再冷的笑話。

程清歡一時也不知如何接話,只是坐在林銘的對面,幫他盛粥佈菜。林銘也默默地吃著,腦子裡卻一片空白。

許是兩個人都覺得氣氛有些不合適再繼續聊下去,於是等林銘吃完,同時開口:

“時間太晚了,我先回去洗漱一下。”

“你今天累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兩人同時第一次為這種默契感到有些難過。程清歡默默不語,送林銘到門口,看著他消失在夜色的迴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