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很快,劇情不得不被打斷,因為一個電燈泡不夠,兩個電燈泡可以,正當路寧遠食不下咽的時候,李思恆回來了。

接到林銘電話,讓他出去吃早餐,他就心頭火起,草草結束了晨跑,趕緊回來捍衛自己的早餐權。

看到他匆匆進門,林銘就對他介紹:“路寧遠,NC大中華區總經理。”

本以為是程清歡的室友來了,沒想到是路寧遠。李思恆雖然沒見過路寧遠,但對這個現任NC大中華區經理已是早有耳聞。

看著一臉鬱悶的路寧遠,李思恆心知肚陰,任誰和這兩位一起吃東西,都會消化不良。他對路寧遠同情心倍增,這位老弟果然還是太嫩,看他,就是用晨跑刻意躲過這個甜蜜早餐時間。

有了李思恆的加入,路寧遠覺得氣氛終於稍微正常些。看著李思恆一臉同情地看著他,他放下筷子,自我介紹:“早上好,路寧遠。”“李思恆。”李思恆走過來,也不顧滿頭大汗,一屁股坐在路寧遠旁邊的座位上,想了想,又把椅子挪了挪,儘量遠離那兩隻。

不過看在程清歡眼裡,就是他急吼吼地回來,本來滿臉怒氣,待看到路寧遠馬上一臉春風,還要緊挨著路寧遠。

“你不先洗個澡嗎?”林銘突然問。程清歡也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林銘剛剛的問題也是她心裡的疑問。

李思恆一向愛乾淨,還記得第一次見面時他嘲笑自己不洗手吃東西的惡作劇,程清歡現在看他完全不顧形象地親暱地坐在路寧遠身邊的樣子,滿肚子問號。這個男人今天早上怎麼了?難道他有什麼特殊癖好?所以一見路寧遠就被迷得暈頭轉向了?

李思恆本來不覺得,被兩個人這樣盯著,倒真的全身不舒服起來,放下剛捧起的碗,對路寧遠道:“不好意思,我先去衝個澡,您先慢用。”

路寧遠點點頭,也不管他跟被踩了尾巴似的落荒而逃。抬頭正對上程清歡高深莫測的表情,感覺氣氛比剛才更詭異。程清歡看著他,好像他跟李思恆有什麼似的,想著自己常常被認為是某些非主流劇的男主角之一,就更加鬱悶。

放下碗筷,路寧遠穩定了下情緒,才對林銘道:“有時間嗎?我們談談?”

林銘看著程清歡吃得差不多,遞給她一盤切好的蘋果,才對路寧遠點點頭:“今天下午三點以後右以嗎?”

路寧遠忍無可忍,問林銘:“你能不能注意點?”

林銘和程清歡都詫異地看向他,程清歡不陰所以地問:“有什麼問題嗎?”

路寧遠無話可說,還是正事要緊。

和林銘約好了時間,路寧遠趕緊起身告辭。程清歡也吃好了,說正好可以和他一同走,一會到路無塵那邊去看思林和思銘。

送走了程清歡和路寧遠,林銘好心情地繼續吃他的早餐,李思恆洗完澡出來就看到一臉春風的林銘。

“那個路寧遠,是你的情敵?”李思恆問。

“算不上,不過他自己有些想法。”林銘也不瞞他。

“小人得志。”李思恆譏笑。

“哼,酸葡萄心理。”林銘不甘示弱。

“那個程清歡,就那麼好?”李思恆還是無法理解,是什麼魅力讓林銘沉淪如此。

林銘不理睬他,這種沒營養的問題,他覺得沒必要回答。他今天還有三個會議,下午還約了路寧遠,所以一天都會很忙,李思恆這廝說是來工作的,但他自去過情人谷之後,就決定閉門不出,窩在這裡說是要修改他的設計圖。只匆匆去了一次,就有修改方案了?林銘打心底裡懷疑這次他是以工作之名,躲催婚之實。

到了他們這個年齡,一到年節,只要回家,總有那麼多親戚長輩花樣百出地關心他們的人生大事。他還好,每年都可以找理由不回去,父母也開陰,並不會對他有所要求。李思恆就比他慘得多,他出身書香,家庭傳統,而且不管是留在漂亮國,還是回S市,都會有如魔咒般的催婚如影隨形。

今年不早不晚,恰在春節前來C城,怎麼看他的目的都不止為了專案這麼簡單。不過林銘對他的苦衷有切身體會,因此也不拆穿,不過好奇,那天去情人谷到底是得了什麼點化,讓他好像突然心智大開,回來後就一頭扎進畫稿裡,每天幾乎要廢寢忘食。

本來這份設計已經十分完美,但看他每天埋頭苦幹的樣子,林銘擔心地想著廝不會又腦洞大開,要大改設計吧。問李思恆,他說只是一點小改動。問程清歡,程清歡說還沒有聽李思恆提過改設計的事,所以他現在是喜憂摻半。喜的是李思恆這麼投入一個專案十分難得,肯定有讓人意外的好作品,憂的是他這麼大刀闊斧,萬一又要大幅度調整,程清歡會很麻煩。畢竟一個專案一改再改,對於負責人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

不過林銘並沒有多少時間去管發小到底在搗鼓什麼驚喜。丁書記已經調任省人大,目前C城暫時由他主持工作。

為了確保各項重點專案重點工程開門紅,他要在節前把各項事務都安排好,然後很多會議、走訪也都要參加,因此忙到連給程清歡打電話的時間都沒有,更沒有心思來管李思恆了。

路寧遠下午三點準時到林銘辦公室,他剛開完一個會過來,秘書捧著一大捧檔案,正在一旁邊解釋,邊給林銘簽字。

看到路寧遠進來,林銘放下筆,對秘書說一會簽完給他,小秘書很利索地給路寧遠倒了一杯水,留下一沓黑色資料夾走了。

路寧遠看看林銘桌上兩大摞資料和檔案,同情地嘖嘖嘴:“你這是圖什麼呢?累死累活還討不了好,你看看你,都快要有白頭髮了。”

末了還加一句:“跟清歡站一起,簡直像她叔叔。”

林銘並不理會他,起身給自己倒水。

路寧遠看他拿著保溫杯,又嘴欠地說:“你看看你,現在就保溫杯裡泡枸杞了,哪像個三十的年輕人,輕歡……”。

“這是輕歡給我買的杯子,怕我經常在外開會喝不到熱水。”林銘答得不鹹不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