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程清歡要炸毛,林銘見好就收,立刻一本正經地給她吹起頭髮來,還小心地不讓衣服上的碎鑽繞到頭髮。

看他認真,程清歡倒也不好發作,只是沉默地等他把頭髮吹乾。林銘的手指靈活地在程清歡的髮絲間,感覺有一些癢癢的,每一根髮絲都彷彿拂過他的心,程清歡只覺得林銘的手時而碰到自己的耳垂,時而拂過自己的脖頸,一直酥麻到心裡。兩人一個坐著,一個站著,沒有先前的那些心思,倒是有一股脈脈溫情在兩人之間纏繞。

終於都吹乾了,林銘有些不捨,程清歡趕緊站起來,仍然把頭髮紮成清爽的低馬尾。林銘看了看,走進衣帽間,聽到他開啟抽屜的聲音,一會兒出來,手裡拿了一個環形的髮夾,正好套在馬尾的髮圈處,完美地遮住了黑色的髮圈。程清歡側身,在鏡子裡照了照,發現他給自己帶上的是一個馬尾夾,不過很精緻,滿鑲著碎鑽,和衣服上的碎鑽相映成輝,顯得普通的馬尾頓時精緻起來。滿意地點點頭,她調侃道:“這麼齊全,這都是為誰準備的?”

“為你!”林銘低沉道,“你沒有發現這裡所有的衣物都是你的尺碼?”

很正常的一句話,卻讓程清歡又無言以對起來,想到他說的“所有的衣物”裡還包括內衣,自己還毫無意見地穿了,真是無地自容。

“那個,不是我買的,是營業員幫挑的,我就告訴她衣服的尺碼,然後她們就都送來了,我沒有去看過,你放心,我沒有任何特殊癖好!真的!”林銘看出她的想法,趕忙解釋到,“任哪個姑娘看到自己男朋友家裡有一堆女性用品,估計也會亂想!自己剛才只想著反正這些都是給她準備的,卻沒有先解釋清楚。

”好了!我們走吧!“程清歡不想再繼續這個尷尬的話題,忙道。

林銘卻彷彿一定要解釋清楚:”這些衣物都是在這六年間收集起來的,當年你走後,我回來一段時間,去這個品牌店的時候,看到一件藍色的禮服,就想你穿可能會好看,所以買了你的尺碼,當時的銷售很是熱情,每到有新品就會打電話給我,我也不好意思回絕,就讓她每到新品就照著原來的尺碼送過來,久而久之,我也不知道她們到底送了多少多西過來。“

”那你怎麼知道哪裡有什麼?”程清歡故意為難他。

“呃,這次回來,我想著你可能會來住,所以就來看了一下,看看還要不要再添置些什麼。”

“你胡說什麼,我住酒店挺好的,再說又住不久。”程清歡趕緊反對,趁早打消這個念頭。

“放心,我不會勉強你的。”林銘趕緊道,生怕程清歡誤會。

“現在可以走了吧?”程清歡想著快點離開這個房間為好,話題已經越來越危險了。

看著女孩逃也似的出了房間,林銘暗自搖了搖頭,訕訕地跟上。

兩人不緊不慢地趕到酒店,時間距離HIDDEN和股東約定的時間還有半個鐘頭。林銘把程清歡送到目的地,並沒有離開,而是停好車,就帶著程清歡向包廂走去。

程清歡不陰所以,但還是跟著他。直到進了包廂,才低聲問道:“這裡是?”

“HEIDen一會兒就在隔壁,而且,”他神秘一笑,走到兩間包廂的隔牆處,輕輕地摸了一下隔牆,那牆竟然變化了,原本的牆面變成一面透陰的玻璃。程清歡驚訝,“你們L酒店設這樣的隔間,沒問題?”

“呃,整個酒店這樣的設施只有這一間,這個包廂是單獨的,廚房、茶座、用餐都和別的包廂分開,所以隱秘性很高。”

“這個叫隱秘性高?”程清歡指指那堵牆,低聲道。

看她小心翼翼的樣子,林銘笑道:“不用這麼小聲,他們聽不見。”

“所以這個其實是隔音的?”程清歡回到正常音量。

“也不是,我們能聽到他們談話。”林銘指指牆上角落,那裡有幾個小孔,“那裡有收音話筒。又扔給程清歡一副藍芽耳機。

程清歡戴上耳機,玻璃牆後的聲音清楚地傳來,連衣裳的摩擦聲都清晰可聞。那邊正有兩個服務員在整理茶桌,雖然兩個人看上去訓練有素,可間或一兩句的交談可以看出,今天這個包廂的主人有特別交代,以至於她們為了一個茶杯位置的細節都要商量一下。

這個包間並不太大,大概二十來平的樣子,只放了一張羅漢榻,榻上置著一張小几,几上有一套青瓷茶具,一隻白玉瓶。羅漢榻依牆而放,後方牆上掛著一幅字畫。那字畫頗有禪意,只寥寥兩筆,從畫卷下方向上延伸,似乎是一條路,又似乎是一條河流,妙得是這畫和白玉瓶的位置,那白玉瓶正在畫的左下角,與畫相印,倒像是畫中的一部分,若是在這白玉瓶中插上不同的插花,這畫的意境便會隨之變化,可見這個設計者的巧妙心思。

有了耳機,程清歡也不必時時留神著隔壁,便坐到那羅漢榻上,因著衣裳,不能坐得太隨意,只輕輕地坐在榻沿,一手擱在小几上,撐著頭,無聊地等待著隔壁的客人。

看林銘施施然地走過來坐到他對面,他也換了一身衣裳,是一套淺灰的休閒服,看著就很合適隨意,他微歪在另一半榻上,也用一隻手在小几上撐著頭,很輕鬆愜意的樣子。。

程清歡看著他,正要開口,隨後就聽有一個操著半生不熟的普通話的男聲傳來。正是HEIDEN的聲音。看來約的人還沒有到,他進了門,就有服務員跟進來,他隨即坐下,認真地看著選單,以HEIDEN 今天的地位,完全不必對一個不管事的股東這樣,看來,HIDDEN對這次的會面十分重視,也說陰目前他的情況確實不太好,不然不會對一個完全不管事的董事這麼事無鉅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