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相遇

從火車站到酒店路程很短，一路還未來得及將回憶中的景物與現實比較，車子已經停在了酒店大門口，正是晚餐時間，一行人下車直奔中餐廳而去。程清歡一手拉著一個雙胞胎，正欲穿過酒店的自動門，不料卻與剛從門內出來的一人撞了個滿懷。

“對不起！”她趕忙拉著兩小讓到一邊，剛剛是急了點，連裡面有人出來也沒有注意。

“清歡？”一個低沉的男聲從頭頂傳來，程清歡一下子愣住了，“這個聲音！這個聲音！”她想自己一定是咋回到久違的地方，有點時空錯亂，怎麼會在這裡聽到林銘的聲音，他早就走了，在她還沒有和他有任何真正的交集之前。

“清歡，真的是你！”

程清歡確定這次不是幻聽，抬頭去看這個比自己高了一個頭的男人，真的是他——林銘。程清歡一下子不知該如何反應，飛快地心裡假設了無數種打招呼的方式。頓了頓，她伸出右手，假裝鎮定地做出友好的握手姿勢，“林銘，好久不見！”林銘也伸出右手握住了她的。程清歡只覺被握的指尖一陣顫慄，一直顫到心裡，腳下一陣輕飄飄的，嘴裡有些發苦，除了剛剛的幾個字，再也發不出一點聲音。

“清歡，好久不見！”林銘握著她的手，力道有些大，片刻才放下。轉頭看向她身邊的雙胞胎，“這是？”

“我是程思林！”“我是程思銘！”兩個小姑娘爭著回答，並同時伸出手，“叔叔，您好！”

林銘伸出雙手各握了兩隻胖呼呼的小肉手一下，“程思林、程思銘？”轉頭望向程清歡，微微凝目看著她，頓了一下，才問道：“清歡，你住這家酒店嗎？”

看著眼前這個俊朗依舊的男人，程清歡腳底虛浮，扶住兩個孩子故作鎮定地向著林銘答非所問道：“這是我的兩個孩子，有空相聚，今天就不打擾了！”點點頭，她有點倉惶地拉著還在顧盼的兩小快速地往酒店裡走。

路無塵拖著行李剛到門前，就看到站在門口的林銘，大吃一驚，趕緊放下行李，恭敬地道：“林市長，您好！”林銘正看著一大兩小匆匆離去的背影，半晌才回過身來和路無塵打招呼：“路先生，你好，你這是？”他眼神瞟向路無塵手中的兩隻HOLLEKETTY行李箱和身上的小書包。路無塵有點難為情，趕忙解釋：“哦，剛剛去接我們經理，這是她們的！林市長剛剛有碰到她們？”

“你們經理？”頓了頓，似是思考了一下，林銘突然遞過來一張名片，“這是我的聯絡電話，有時間請你們經理和我聯絡！”路無塵有點受寵若驚地接過名片，直到身前的人都已離開許久，還沒反應過來。“什麼情況，這個傳說中門難進人難見的林市長竟然給我名片，還讓我和他聯絡？”仔細想了想，又覺得不對，“他好像是要我們經理和他聯絡，咦？經理？清清人呢？”拍了一下腦袋，猛然發覺自己的主要任務還沒完成，趕緊拖起行李就往酒店裡衝。心中無數遍祈禱手中的名片可以完全彌補剛才的一點小過錯。

衝到餐廳，正要道歉的路無塵驚覺氣氛有些詭異，程清歡坐在位置上發呆，兩個雙胞胎一邊一個盯著她，剛剛還聲稱能吃下滿漢全席的三人對桌上的美味佳餚毫不動心。路無塵深知這反常下蘊含的爆發力，小心翼翼地蹭到程清歡稍近的位置上坐下，把手中的名片遞過去“經理，這是林市長的名片！”

“林市長？”程清歡拿起名片，“林銘”兩個字一下了闖入眼簾。名片很簡單，只有一個名字，緊跟著一排11位的數字，陰顯是一個私人手機號碼。盯著這串號碼怔了片刻，程清歡才收起名片，以平常的語氣道：“吃飯吧，一直等你，菜都涼了！”

路無塵有點無措，從來沒見過程清歡這麼正常得不正常，什麼時候她們吃飯這麼有風度了？不過腹腓歸腹腓，他自覺不是母女三人的對手，還是老實地吃飯才好。一想到對手，路無塵馬上想到一件事要報備：“那個，清清，有件事我要告訴你，剛剛我老哥打我電話問你的行程，我告訴他你被調來C城了。”

聞言，程清歡手中的筷子放下，立刻拿出手機翻看，果然有三個未接來電，還有兩條簡訊。“清清，你回C城了？”“我過兩天就過來！”嘆了口氣，程清歡無奈地關上手機，繼續吃飯，其間時而幫雙胞胎夾菜剝蝦。

“我哥他？”路無塵終於在看了程清歡無數次以後忍不住問道。

“他說過幾天要過來。”

“過來！是過來短時間出差，還是要來長住？”

“不知道！”

“不知道，你怎麼可能不知道？他一定是也申請調過來了！我哥他就是這樣。清清——”

“吃飯！”程清歡打斷路無塵，心底卻微微嘆氣：“路寧遠，他肯定如路無塵所說，這一來不會是單純來看她們的。”。

回到房間，程清歡把雙胞胎哄睡下，才拿出林銘的名片，手指撫上那一串曾經熟悉的數字，一瞬間有想哭的衝動，六年了，這串數字早就刻在了她的心底，雖然一次也沒有撥透過，可是這是她唯一一個和過去聯絡的紐帶。如今這串數字再次真實地出現在她面前，記憶的門再也關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