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勳略略偏過頭去,注目蘇則,蘇則微一頷首,意思是曹操提起過,此事可辦。於是朝呂布一拱手:“此魏公口諾也,魏公豈失信於人者?”你可別把什麼事兒都往我身上推,最早答應你的是曹操本人啊,就算日後反悔,那也不干我事。

好在來的是蘇則,是勳才敢這麼撇清。

呂布聞言大喜,說我知道茲事體大,有關朝廷制度,不是一兩個月就能批得下來的,只要你們還記著就成。完了舉起右臂,跟眼前大大地劃了個半圓:“吾得三郡足矣——漢陽、安定、隴西!”

是勳微微一皺眉頭,隨即雙眉舒展,滿面堆笑,舉起酒杯來:“是君侯欲為朝廷蕩平益州矣,勳先為君侯壯懷。”

呂布一翻白眼,說?我不會跟劉備聯合,可也暫時沒打算去揍他啊,我還準備等穩固了金城以後,就去率領張遼他們遠征西域呢。重開西域都護,立班定遠不世之功,這不是你跟曹操一直期待我做成的事情嗎?

是勳微微而笑:“君侯欲南,乃封之南,欲西,則封之西,為軍行便宜也。劉備蝸居益州,異日必來爭隴上,而君侯軍出玉門,豈即折返耶?則功業難成也。既為君侯所封,魏公亦不便來入矣。若即封於西,可無後顧之憂,魏亦非為君侯守國,乃為國家守涼州也,可入。”

你要是不跟劉備聯合,則劉備為了奪取關中,肯定要先上隴,謀奪你的漢陽、安定等郡。這些地方倘若是你的封國,那就只能你自己守備,魏軍是不方便插手的——怕你誤會我們以救援為名,行吞併之實啊。難道你軍出玉門,就再匆匆折回來不成嗎?那得哪年哪月才能復西域都護啊?

倘若你的封地不在涼州南部,而在西部,那就放心大膽奔西域去好啦,魏軍將會協助你的留守部隊抵禦劉備——因為那就算是以魏軍救漢地,而不是以魏軍入涼國啦,不怕引起誤會。

呂布聞言,不禁皺眉,心說你是想把我往西趕啊——“得無封武威、張掖耶?地瘠民貧,何以養西征之軍?”涼州西部那也太窮了吧,你不要太過分啊!

是勳趕緊勸慰道:“若君侯不豫,乃可增敦煌、酒泉也……”給你四個郡怎麼樣?“此昔周封周公於魯、召公於燕、太公於齊之意也,時皆偏僻遠國,為定四夷而安華夏也。”

啊呦,是勳竟然把我比周公、召公……好吧這個過分一點兒,我終究不是漢之宗室,可是能比太公呂望那也很不錯呀。呂布聞言,不禁虛榮心騰騰而起,眉頭也舒展開來了,眼珠子也亮堂起來了,當即一拍桌案:“益以金城,乃可!”加上敦煌、酒泉還是窮,你得再給我加上金城郡,那我就滿意地奔西邊兒去啦。

是勳趕緊敲釘轉腳:“吾即返安邑,上奏魏公。”就我本人而言,當然很樂意答應你——左右不過就五個遠郡嘛,加起來人口估計還沒河東一郡為多。而至於最終成不成的,我說了不算,你還得去問曹操。

呂布舉起酒杯來一飲而盡:“得宏輔美言,吾何憂耶?”我逮不著曹操,我就全靠你了,你可得在曹操面前給我儘量爭取啊。是勳連聲應諾——反正我這就要落跑了,你照樣也逮不著我。

翌日便即啟程,折返關中。這一路上是勳就一直垂首沉思,蘇則問他在擔心些什麼,他都說不上來——總覺得好象此行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直到走出三十里外,他才猛然省起:我靠忘記問呂布索要那些婢女了!我可是在心裡承諾過了老荊,要給他說一房媳婦兒的呀。

罷了,罷了,反正我莊子上丫環還有剩的,隨便指一個給老荊就得——他那種粗坯,有個媳婦兒就該謝天謝地了,還挑什麼呢?

不日抵達長安,司馬懿大禮迎入,說魏公思念老師,已經寫信來催過好幾回啦。順便告訴是勳,都中傳報,魏公已於數日前得群臣勸進,蒙天子獎掖,升任為魏王了。

是勳聞訊,頗為不喜,心說老曹你著的什麼急啊,多等我幾天就等不及了?我費盡巴拉,幾乎連這張臉皮都不要了,幫你鼓吹,為你籌劃,完了你連我在推戴錶中的位置都要剝奪?雖說這未必算什麼光彩事兒,終究魏氏重臣估計都要聯署的呀,獨獨缺一箇中書令,不知內情的人們會怎麼想?會不會揣測我跟曹操不是一條心?

“老革辜恩,一致若是!”當然這句話他只是在心裡罵,沒敢真付之於口。

隨即司馬仲達道出第二個訊息,那才真把是勳給嚇著了——“太醫令華佗因違令不行,已下獄矣,論絞。”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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