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依舊孤獨,依舊深邃的偉大意志,他泛開緊蹙的渴求,離開了這裡。

他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去探尋最終的奧秘。

睜開眼後,他看到餘小書的臉幾乎要貼到自己身上了。緊張與擔憂寫在她的眉眼之間。見到他睜開眼,她才長舒一口氣,

“你終於醒了。”

喬巡的確有種剛剛睡醒的感覺,

“過去很久了嗎?”

“你躺了快一天了。不過,沒事。我們在終點裡,沒有時間。相對於外面的有限世界,我們是靜止的。”

喬巡點點頭,然後嘆了口氣,

“很遺憾,我沒能找到清晰的感受。宿命的攻擊,並沒能給我留下直觀的感受。”

餘小書並不意外,

“這就是宿命的無解之處。它來過,但卻留不住它,發現不了它。它始終都存在,卻又感受不到它。”

“所以,宿命到底是什麼?”

“我與宿命對抗後,完成了徹底的概念化,從此,成為了‘世界’。而在我之前,還有第一座有限世界,但我並不知道它是誰,在何方。從我的視角里,宿命也許就是第一座有限世界,以最高的,不可逾越的姿態,管理著整個‘有限’。”

“那,終點呢?終點是什麼。”

餘小書說,

“唯有終點和未開墾的虛空,是宿命所無法影響的地方。虛空自然不用多說。至於終點……我從來不相信這是自然出現的。它表現出來的能力,以及造成的效果……像一種手段。”

《劍來》

“手段?”

“是的。”餘小書語氣一鬆,稍微笑著說,“終點就像浴缸裡的塞子,而有限世界,就是浴缸裡的水。在我看來,最關鍵的問題在於,這浴缸是什麼。”

通俗易懂的比喻。

餘小書緩了口氣,

“當然了,要讓存在於浴缸裡的我們,去理解浴缸,本身就是一件艱難的事情。有能力拔掉浴缸塞子的存在,並不多。我現在不知道是誰,但當‘他’出現時,終究會知曉的。”

喬巡點了點頭。餘小書始終給他可靠的感覺,儘管她有時候顯得“遊戲人間”。

“對了,之前,你是怎麼回事?”餘小書認真問,“我幾乎要感受不到你的存在了。”

喬巡想,應該是他踏上登神長階的時候吧。

“感受不到我的存在?哪種層面上?”

“存在性的層面上。如果你徹底消失的話,那有限之中,關於你的一切痕跡,都會跟隨消失。這種程度上。”餘小書很嚴肅地說明之前的情況。

聽上去很嚴重。

即便是被宿命解體,也達不到這種程度。

喬巡不由得蹙起眉。難不成,觸碰意識深處裡的偉大意志,就等同於自我的消失嗎?

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他說,

“我只是很平常地回想而已。”

“這樣啊……雖然很困惑,不過,沒什麼事就好。”餘小書不選擇多想,站直了,撐了個懶腰,然後說:“你就先留在這裡調養一下吧。雖然宿命烙印被依紅轉移走了,但意志畢竟受到過傷害。在恢復好之前,就別想其他事了。”

喬巡沒有反對,聽話地點了點頭。

“外面,是什麼情況?”

餘小書說,

“起源熔爐的鑄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現在唯二不確定的分別是誰去點燃熔爐裡的第一把火,誰去掌握‘起源’。”

“起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