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顧升榮獨自坐在窗前的書桌上,面前擺著厚厚的一摞草稿紙,繁複密集的符號在上面翻騰。

是真正意義上的翻騰,那些奇怪詭異的字元不斷以著毫無規律的方式在紙張內外起伏。

顧升榮埋頭苦幹,以十指調控字元的位置。

而在遠處,宋遠霞穿行在大街小巷之中。她的行進方式十分怪異,並且行進路線也是標準的直線,像是某種電子元件在巨大的機械盤上移動。

……

列車時間凌晨四點半。

晚班的家畜們結束了半天的工作,下班了,之後接替他們的則是白班的家畜。

列車上的家畜勞作時間是兩班,一班十二個小時。

發條人警員有序地組織交替工作。幾大工廠門口分別站著一隊四名警員。而在家畜們所居住的街道上,也有幾隊警員在不間斷地巡邏。自從前一個月的暴動以來,警員們的巡邏工作就加強了不少,確保大多數的家畜都在直接控制範圍內,避免忽然發生大規模的暴動。

東區水場,

幾乎不間斷,勞作了十二個小時的家畜拖拽著疲憊的身軀走出水場的大門,在發條人警員的催促下,從換班通道口經過,接替他們工作的家畜需要一一對應完成後,才能進入水場繼續工作。

從四點半開始,這樣的換班持續了大概五分鐘後,長長的換班隊伍不知道是哪兒出現了問題,發生了擁堵。

換班長隊一下子就停下來,出現了脫節。

一名警員見狀,大聲呵斥:

“那裡的人,在幹什麼!不要擁堵!”

同時,他吹響尖銳的哨子。這種哨音是針對人體結構的,落進人的耳朵裡,會讓大腦釋放紊亂的電訊號,產生眩暈感以及全身性麻痺感。

他這麼一吹,周圍的家畜立馬縮緊身體,捂住耳朵,痛苦地蹲在地上。

像念緊箍咒一樣。

吹哨警員見著擁堵的那邊依舊沒有恢復秩序,憤怒地踢踏著厚重的皮靴,跺腳走過去。

“蠢貨,臭蟲,你們在幹什麼!”

他憤怒地謾罵堵在這兒的家畜。說罷,就要用手中以符文能量驅動的擊破槍攻擊並控制他們。

但,他剛舉起槍,擁堵的人群忽然在一聲尖嘯之中散開。

家畜們如同脫韁的,尾巴著火的野馬,驚恐地到處奔跑。雖然被禁止了一階以上的天賦,但這些家畜裡,有著不少一階天賦即是對抗性,對身體強度有增益的。

他們以驚恐亂跑,立馬就讓擁堵情況變得更加嚴重。

徹底亂了套。

“不要踩我!”

“你他媽的手碰到了老子的屁股了!”

“雜種,把你的腳拿開!”

“狗孃養的,你再不躲開,老子掐爆你的老二!”

“啊!我的手!”

憤怒的謾罵,驚恐的尖叫,痛苦的哀嚎……

各種讓人一看就很惱火的表現集中在這一處擁堵之地,換班通道兩旁的欄杆被硬生生擠彎,地下的地板更是出現了明顯的形變。踩踏事件瞬間爆發,剛下過雨,外面的路上還是泥濘的,濺起的泥水糊得到處都是。

“啊!老天,混蛋們,快滾!髒死了!”

鬧哄哄一片,立馬把其他位置的三名警員吸引過來。

他們掏出腰帶上的擊破槍,對著人群連續設計,併發出響亮尖銳的哨音,暴力壓制騷亂。

所有家畜不得不立馬趴在地上,捂住耳朵,防止被傷害。

“肅靜!肅靜!”

“所有人,不許動!趴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