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是我們的家。”

“不是家。師姐,這裡不是家。從師父死的那一天,從你的孃親被抓走的那一天,就沒有家了。”

“但是,師叔……”

“師姐,你也說過,師叔教我們修仙,可能是為了達成他的某種目的。”常言低下頭,“我想了很久,修仙尋道,本該是遵從內心的。如果,如果師叔想要做的事,跟我們遠遠相悖呢?也許,必須要找到屬於自己的路才行。”

春風吹。

少女髮絲微動。她沉默地看著常言。

常言稍微發怔,說:

“師姐,你越來越像你孃親了。”

君君說,

“小言,你真的是這樣的打算嗎?”

“嗯。”

“如果師叔回來了,你還會搬回來嗎?”

“師叔不一定會回梅園。”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也就表示你不願意吧。”

常言說,

“抱歉,師姐。我只是想好生修行。師叔肯定也是這麼想的,希望我們好生修行。”

“我以為,你即便是為了我,也會留下來……”

“什麼?”常言頓了頓。

君君搖頭,

“沒什麼。我尊重你的選擇。”

說完,她轉身離去。身影眨眼間就消失了。

常言站在原地發呆。他依舊想著師姐的那句話。

“難道,師姐早就知道我喜歡她嗎……”

他望著君君消失的地方,過了許久,才嘆了口氣,

“師父,我會記得你的話的。道……”

師父告訴過他,大道與情,不可兼得。

……

君君離開了天運帝都。

她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

玉山鎮。

對於修為高深的她,這段路,再也說不上遠了,不過些許時候就能抵達。

在玉山鎮後山的野桃林裡。她待了兩天。

曾經住過的小木屋,早已荒廢得不成樣子。常言師父白蒿道長的墳,也被荒草覆蓋得看不出來。

第一天,她打掃了小木屋,打掃了白蒿道長的墳,又重新立了個更加堅實的墓碑,伐掉了周圍遮光的野木。

第二天,她候在野桃林裡,親眼見證了桃花的盛開。

第三天,她返回了天運帝都。

君君回到天運帝都後,發現全城的每一個建築外,都掛了兩盞白燈籠,所有在街的行人,盡皆披白衣、裹白巾。她立馬意識到了什麼,於是趕忙回了皇宮。然後,她知道了,

就在她離開的這兩天裡,天運城發生了兩件大事。

第一件事,前些時候還精神飽滿的聖皇陛下藍衡廣在午夜時分駕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