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六人又不見痕跡地消失在府中。

藍知微在書房裡閤眼了一會兒,看上去像是在小憩。隨後,他起身離開。

到了外面的大院子後,見著一眾僕人正在雪地裡生火。

炭火星子高高燎起,眨眼間又消失不見。

空氣中飄蕩著羊肉的香氣。他心裡默數自己歸天運都多久了,不數不知道,一數起來,人目光都有些恍忽。

“已經五年了啊……”

五年,好像發生了很多事。又好像,沒發生什麼。

他抬頭望向至央城的方向。皇城裡,象徵著至高皇權的參天閣,是整個帝都最高的建築。只要是晴朗的天氣,不論在帝都的哪個地方,都能看到。

望著發了會兒呆。

公山子佑來到他身邊,

“殿下,外面風大。”

藍知微搖頭,

“至央城裡的風更大。”

“總有停的時候。”

“誰知道風停後,是誰人最先看到太陽。”說著,他低下頭,“父皇的身體是一日不如一日了。近段時間來,愈發地……躁鬱。不少朝廷要員,都開始蠢蠢欲動。都在說,怕是快要開參天閣了。”

公山子佑想了想說,

“殿下,切勿急躁。越是這種時候,越是要鎮定。依照聖上以往時候的理政風格,這也許是一場暗藏著大火的迷霧。”

“你說得對。父皇是個控制慾很強的人,只要他還在一刻,就絕不會允許某些人那麼猖狂。怕的是……那些傢伙,耐不住了,做些超乎預料的事情。”

“不論如何,城外的幾座軍營動向,一定要把握住。避免有些皇子起兵逼宮。參天閣沒開之前,無聖澤授意,一切就還有迂迴的可能。參天閣開了……就不好說了。”

“所以,你覺得一定會有皇子在參天閣開啟之前謀大事?”

“嗯,尤其是那些勝算不高的皇子。”

“是得防著。不知道,誰會第一次當炮灰。”

公山子佑頓了頓,

“殿下,你就不擔心……參天閣開啟後,我們的處境會急轉直下嗎?”

藍知微說,

“如果參天閣能決定一切,那又何必鬥爭呢?籌碼拿不到最後的,還是早些退出多滴指正吧。”

“殿下是把走川先生當最後的籌碼嗎?”

藍知微說,

“不是。他不是籌碼。走川先生,不是這人間能夠約束的。”

“但他已經消失五年了。”

“五年又算得了什麼呢?”藍知微眼簾垂下,“我有種感覺。走川先生一直在。”

公山子佑微微躬身,沒有多說什麼。

藍知微邁步去外頭候了一會兒。望見飄雪之中,迎面駛來一輛馬車後,他稍稍吐出口氣。

人到了。

馬車停在六王府前,接著,從裡面走出來一對少男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