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成這個樣子,便是沒有細說之意。藍知微心領神會,不再多問,但心裡仍舊好奇這走川道長自己的門路,到底是什麼水平。

想來,還不曾見識過他的真正本領呢。

藍知微接著岔開話題,

“我尚未聞先生喜好,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如何招待是好。今夜裡,恰巧東大樓籌辦了個文曲會,才子佳人不少,在此個澹口,也算是有些熱鬧。不知先生是否有意,若有意,我便陪同先生前去逛逛。”

“才子佳人有,達官貴人亦有嗎?”喬巡笑問。

這話問得藍知微一時半會兒說不出口。那東大樓,本就是宗室王公一起修建的,文曲會自然也是傍著他們籌辦的,本就是達官貴人們的晚宴。不該問有沒有達官貴人,而是有什麼級別的貴人。

喬巡看著藍知微的樣子,笑著搖頭說:

“藍公子,我不是什麼迂腐之人,不必掂著禮節說話。”

藍知微知道了喬巡的意思,整個人一下子放開不少,肩膀一鬆,笑著說:

“是我過分揣度了。走川先生氣節寬廣。那文曲會,本也是達官貴人們的晚宴。走川先生若是不喜俗世酒糟氣,我便不多打擾。”

喬巡說,

“藍公子親自前來,我何有掃興之意?一路來,藍公子照顧周到,又在天運城安排住所。藍公子之心,我要如何愚笨才能不知曉?藍公子有心,而我之意……”

藍知微側耳。

喬巡微頓後,笑道:

“正也是如此。自出世以來,許久不曾叨擾俗世。若能受藍公子垂青,也不失為再入世的一方門檻。”

藍知微一聽,心裡一下子寬鬆了許多。他喜上眉梢,

“既然如此,我們便前去,在那樓上再說?”

“請。”

路途車馬上,

同喬巡拉近了些關係後的藍知微更加放鬆了,便問及了比較私人的問題。他問:

“我知曉那個小少年,是白蒿道長的弟子。那位小姑娘呢?尚未聽先生提及過。”

喬巡問:

“為何今日裡突然問起呢?”

“呵呵,先生若是有避諱,權當我冒昧了。”

喬巡搖頭說,

“沒什麼不能說的。君君,是我意外之間發現的。當時見她眉心生蓮,眼中流溢星光,想來或許有非凡的福緣,便收下了她。”

“這般異象,可是高人轉世?”

“尚不可知。我也只好好生教導。希望他們今後有條坦途可走。”

藍知微眼色微明,

“先生身邊之人,也非同凡可啊。”

“我平生喜好不多,現在也只管看照他們。”

“先生很看重他們。”

“嗯,兩個小傢伙,都天資卓絕,我自然看重。”

“天資卓絕……”藍知微細聲唸叨。

這個評價可不低。尤其是對本身就深不可測的走川先生來說。

閒聊些許後,到了東大樓。

作為宗室王公們的“娛樂會所”,排場自然得大。還有些路,便能望見那樓裡樓外的絢麗燈光,好似在那裡自成了一片星空。來來往往的馬車,也盡皆披錦掛華,連那馬兒,都生得俊俏雄壯。奢靡綴金之意,都浸滿了晚風。

就算這東大樓都是達官貴人,藍知微的身份,也是達官貴人中的達官貴人。他這種身份的人,在這種地方都是有專門的通道的,不用跟那些身份一般的貴人們擠前門。

藍知微做事周到,早就提前安排好了。

他們以來,立馬就有專人前來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