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辛漁例行的工作會議結束後,回到家。

開啟門,見屋子裡所有的燈都關了,門窗緊閉,並且在客廳的茶几上留有一行用能量粒子撰寫的字。

她知道,喬巡出發了。

“過幾天回來。”

喬巡留下的話很簡單, 簡單到就像只是出門玩幾天。

辛漁覺得,他大概是不想讓自己擔心。當然,也可能“殺進天堂做某件事”對他而言的確不是什麼大事。

但對於她而言,似乎他的每一次離開,都註定了不是什麼美好圓滿的結局。

她倒了杯熱水,坐到陽臺上,看著摺疊空間裡美麗的星空。

過了一會兒,她低聲呢喃:

“希望這次能好好回來吧。”

……

地球展開成平面大陸後,海洋經歷了幾輪重塑,比以前更大、更廣、更深……並且,伴隨著大量的未知之地。

現在的海洋,對於地球而言,如同不能久久凝視的深淵。

無法預測的地外生命、詭秘怪異的復甦之神……

海洋,像一座巨大的原始場,醞釀著整個世界最深層次的壓抑與恐懼。

靠近原非洲板塊的某片海洋。

深海之下。

一座小世界的融合,讓這片地域形成了真正意義上的海洋文明。不再像是以前那種包裹在超巨型休止生物裡的羊膜城市文明。連綿起伏的巨大城池遍佈在海床上,各式宮殿與壯觀的雕塑極具壓迫感。相較於人,生活在這些海底城市裡的每一個生命,都異常巨大。當然,也許不如之前的泰坦巨人那般有著震山撼嶽的體型,但完全說得上是特攝級的巨大。

僅僅是流露於外的表象,都無不給人強大與震撼的感官刺激。

但,這樣的感官刺激很快被摧毀了。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律動,在冰冷刺骨的海水中蔓延開。

如同被下達了某種程式式的指令。而這些城市是接受指令的某串程式碼。顛覆式的變化,在頃刻之間發生。

這片區域所有海底城市裡的所有建築、所有生命,接觸到蔓延在海水中的律動後, 瞬間崩解。

建築的崩解, 是結構上的坍塌,一磚一瓦、一土一鐵全部被分解,變成了原材料。

生命的崩解,是分子上的解體,就宏觀視角而言,所有的生命在剎那間消失了,蒸發了。但在微觀視角下,被拆分成了數不清的生物大分子、礦物質、水分子與氣體分子。

崩解後的建築與生命,迅速被海水衝散,消失在冰冷漆黑的海水之中。

在極短的時間裡,一個海底文明就此泯滅。

喬巡,在一旁目睹了這一切的發生。

他對這樣的手段很熟悉。這種“言靈”似的攻擊,他曾在kabul的雪山古墓裡感受過一次。

那種要你流血,你就流血,要你死你就死的體驗,現在也依舊非常清晰。

“‘屠夫’……”

他動了個念頭。

也就是念頭觸動的瞬間,海水立馬變得狂躁起來。一道意志層面的聲音順著海水傳來,

“誰在那裡!”

聲音的主人緊隨其後,迅速逼近喬巡。

從他動念頭,到被發現, 到被逼近,僅僅不到一個呼吸。

喬巡看著面前的女人。

他對這張臉是很熟悉的,儘管相較於以前有了一定的變化,但死水般的眼神與機械般的神情,完全沒有改變。

“是你。”

“屠夫”並不知道喬巡是誰。只知道,自己曾經接到過殺死他的命令,而且,他跟自己以前的老師有著複雜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