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仙儀看著喬巡,目光還是像以前那樣柔和, 只是, 總少了那麼一絲“少女的靈動與俏皮”。她說,

“我不知道未來會是怎麼樣的……但,我期待著下次與你交心的時候。下一次,還會是呂仙儀嗎?我不懂……希望……算了, ”她笑了笑, “你只需要記住, 我從來不會服輸就是了。”

她說完, 倒退一步, 進入幻·長安。

喬巡看著盪漾的“薄膜”, 心想, 這個新世界又何嘗不是對他的一次考驗呢?

心中堆積著的癥結, 終究是要解決與面對的。

如同孛娘所說, 任何一個人的進化、修煉之路,修心都是至關重要的。

過去的兩三年裡, 他成長得太快了,幾乎不曾停歇過。

幻·長安之旅, 也許是一趟“修心”的旅途,對他而言的, 關鍵時期。

進去吧。

好好面對煩惱與憂愁,然後通通忘掉。

他一步跨入其中。

……

明世九年夏, 長安城。

夏花絢爛, 燈火通天。往長安城的高樓上一站,望見的便是無邊的繁華,與數不盡的風流韻事。聞城中紅塵歌聲四起,脂粉流溢的香氣, 在夜風中爛漫出一張看不見的笑臉,叫人撞見了, 便流連忘返。

卻不知從哪兒響起一道破鑼嗓子的撕扯聲,

“閒人迴避咯!”

即刻便有敲鑼打鼓聲。

一眾穿白披黑的陰倌踩著木偶人般的步伐,提摞著各種傢伙什,從滿是脂粉香氣的歌舞紅塵大道上水一般的漫過。

前頭開道那人嘴裡還喊著陰森森的調子。

明耳人一聽立馬就覺,那是長安城外的鄉下人辦喪事唱的《渡靈曲》,妥妥的哀樂啊!

後方一行八人還抬著幅黑紅棺木,碩大的白花懸掛在棺木一頭,撲簌簌地搖個不停。

得,

真就是埋了咕汰的送葬隊伍。

且不說哪有大晚上送葬的, 但偏偏選路選在了一條滿是脂粉氣的紅塵大道上,那辦喪的人家不是缺心眼兒是什麼?說句缺心眼兒都算是輕了, 真要計較,大可以快馬加鞭趕去附近的司樓,狀書一封, 告他個傾家蕩產。

長安城裡,最忌諱的就是“攪清夢、壞喜事”。

可沒有哪個嫖客,哦不,“騷人墨客”之流,來這紅塵大道同美豔娘們交流詩詞歌賦,見著一身黑白,披麻戴孝的人馬,唱著哀樂抬著棺。

埋汰,晦氣!

小兄弟都不敢露頭了,生怕碰著陰物洩了陽。

有人怕惹是非,只敢在心裡頭罵,但有人脾氣火爆缺根筋兒,聽著下頭嗚嗚哇哇的難聽調子,推開門窗站在樓上就破口大罵,

“淦尼奶奶的,大晚上的要人命呢!送尼瑪個死人頭啊!知不知道這是啥地方啊, 怎麼著,你家主子死了還得來這紅塵大道吸一口脂粉氣兒嗎!”

有人嗎,就有人迎合。

一時之間,紅塵大道兩頭的啥赤橙黃綠青藍紫樓,紛紛有人擠出個腦袋來大罵下頭的送葬隊伍。

長安城裡,大家都講究溫文爾雅,罵人辱節可是要吃板子的。所以,平時心裡晦氣得憋著。

像這種“合法合情”罵人的機會可不多。

但罵著罵著,起了陣風,立馬有人發現不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