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加拉赫也意識到在這位阿伯特典長面前,最好樸素一點。

“阿伯特典長,您有什麼打算?”

喬巡向前走,邊走邊說:

“既然一切的禍根是那個名叫顧升榮的家畜,那當然,我這新官上任,得找他說說。”

“就我們兩個?”

“你還想要多少人?”

加拉赫嚴肅地說:

“阿伯特典長,那裡的家畜跟其他車廂的家畜不太一樣。我們應該對他們保持警惕心才是,只是我們兩個的話,比較危險。”

“兩個執事都比較危險的話,那這第二車廂的確該讓鐵拳敲打了。”喬巡說:“加拉赫,你應該清楚,不敢主動動手的,是他們才對。這是衝突的主動權與被動面的對抗。車廂的秩序是這座城堡建立的,主動權在我們這裡,他們是被動面。”

“阿伯特先生,我還是需要提醒您,不要想得太簡單,我跟顧升榮夫妻交流過。他們……絕對不是普通的家畜。”

“我看過他們的檔案,是在衝擊貴賓席失敗在淪落為家畜的。”

“是的,這說明,他們是有成為貴賓資格的人。您也清楚,列車上的貴賓是多麼尊貴的存在。那份尊貴,是要用實力去換取的。”

喬巡踩著皮鞋,踏在略微粘稠的接到上,發出悶沉的聲音,

“我當然清楚。所以啊,我們這一趟只是去友好交流的,可不是放火。”

“跟家畜友好交流?”加拉赫皺起眉。

“你覺得有問題?”

“他們是家畜,我們的管理階級。人為什麼要跟家畜友好交流?”

喬巡說:

“難不成你天天抽打牛羊,會讓他們長得更胖?”

“只是需要他們勞作。”

“是啊,就算是普通人也知道給辛勤勞作的耕牛一口嫩草。”

加拉赫不以為然。

但喬巡這份模糊的態度,讓她更加猜不透他在想什麼了。這位典長,貌似跟上一任典長有著顯著的差異。

流溢在他身上神秘的基因吸引力,有些讓加拉赫慌亂。

她真怕自己被亂掉分寸,於是一遍又一遍在心裡說,我是顏控……我是顏控……

離開大平臺,到了家畜們居住的街道上,濃烈的混雜臭味兒挑戰著嗅覺的忍耐度。

“真如”之下,那些躲在遠處觀望的家畜們,一個接著一個被檢索出簡單的資訊。

他覺得外面的人很難想象,進化者居然會淪落到這種悽慘的地步。在外面,就算是一個一階進化者,都是珍貴的,都是百裡挑一的。但在海列上,只有家畜和非家畜的區別。

不管你是三階、四階還是多少,只要成為家畜,那就只能待在家畜區。除非,你強大到能直接顛覆列車的家畜制度。

竊竊私語,藏在暗處,如同夜裡的老鼠啃噬傢俱。

街道兩旁搖搖欲墜的木樓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隨著喬巡和加拉赫的深入,越來越多的家畜冒頭,躲在遠處,以一種茫然的眼神看著他們。

“茫然……”

喬巡覺得這是一個值得注意的表現。是茫然,而非恐懼,或者憎恨。

那麼,他們發動暴亂的動力是什麼呢?

總不會有暴動者帶著茫然的情緒走上街頭打砸燒搶吧。

踏踏踏踏——

腳步快速踩過積水的聲音響起,從一條小巷子裡跑出來一個佝僂、瘦骨嶙峋的男人。頭髮掉光了,牙齒也不剩幾顆,但面相也就才三十五歲左右。

“真如”根據他身體精神、汙染以及符文能量細微的變化,檢索出相關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