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滴答——

像鐘聲一樣在催促著什麼。

“哦!”

紅的聲音忽然響起,讓整個空間活躍起來。

躲在分離器空殼裡的喬巡心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

“我想起來了,我……把她們全都殺了,學校所有人,都死了。”

她這句話說完,喬巡腦袋忽然一沉,隨後眼前出現了片刻的黑暈,像低血糖蹲久了忽然站起來的感覺。

尖叫聲在他耳邊響起。

“啊!不要啊!”

“我沒有欺負你,我只是在旁邊看著!是張文靜,張文靜!那支圓規是李曼給她的!不是我,不是我!”

“嗚嗚嗚——依紅,不要,不要殺我……嗚嗚嗚——”

玻璃破碎的聲音,桌椅摩擦地面的聲音,拳頭砸門的聲音,跪地磕頭的聲音,動脈飆血的聲音……

聲音……僅僅只有聲音,在喬巡腦海裡構造出一副地獄繪卷。

“依紅,不要殺老師!老師真的沒辦法啊,張文靜她爸是校董事會的股東!老師也不敢為你做主,我有孩子和父母,供車貸房貸,妻子還有並,不能丟了這份工作啊。依紅!不要!啊——”

指甲隔開頸動脈的聲音,鮮血咕嚕咕嚕在手指縫隙間往外湧。

“依紅,住手!冤有頭債有主!我爸是公安局副局長,你敢殺我!不要,啊——”

失禁的身體淌出淡黃色的液體,如涓涓溪流。

喬巡沒看到哪怕一點色彩,只有駁雜的聲音充斥在腦海之中。

但就是這些聲音,卻給了他無限的想象空間。

他依稀能夠看到:

一個封閉的教室裡,桌椅東倒西歪,書本文具亂作一團,老師和學生擠在角落裡瑟瑟發抖,渾身散發猩紅氣息的少**惻惻地笑著,一言不發,將鋒利的指甲刺進一個又一個人的喉嚨裡。

血和窗外的夕陽一起染紅了整個教室,殘肢與內臟各色的顏料塗抹在牆壁上、桌椅上、地面、黑板上。

一副地獄繪圖在喬巡腦中展開。

少女遊走在一間又一間教室,整個學校被封閉,誰也進不來,誰也出不去。

驚恐的喊叫與悽慘的哭聲久久迴盪在傍晚的學校裡。沒有哪怕一個地方沒染著紅色。

直至萬籟俱靜,學校裡再也沒有一點聲音。

少女站在校門口,看著自己的母校,欣慰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