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衛邦覺得自己全身上下的血液都衝到了腦袋頂,此時的他理智全無,只想著找個出氣筒,而安子溪無疑就是那個最合適的出氣筒。

“小姑娘家家的,要檢點一些,不要瞧著男方家裡有權有勢,就不要臉的撲上來。我聽說你家裡亂事一堆,不是蹲大獄的,就是坐牢,你這樣的條件怎麼敢往我們家錦陽身邊靠呢!”

安子溪先是一怔,緊接著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她手疾眼快地拉住準備反擊的邵錦陽,眨了眨她那一雙無辜的大眼睛,故作天真地問道:“你是在和我說話嗎?”

“除了你,我還能說誰!”邵衛邦一副你有點白痴的樣子,還不屑的翻了一下眼皮。

安子溪伸手攔了想要幫腔的杜老太太,然後十分正式地道:“我以為你說的是你太太胡長英,畢竟她當初就是瞧著邵家有錢有勢,才會不要臉皮地往你身上撲。她要是知道檢點,又怎麼會纏上有婦之夫呢?說白了還不是圖你家裡那點財勢。哦,對了,你也是厲害,不管什麼腥的臭的都能嚥下去,佩服!”

幾句話,說得屋裡幾人臉色各異,邵衛邦的臉上一會兒紅,一會兒白,奼紫嫣紅的顏色在他上開了個遍,那是相當好看。

“不要臉的臭丫頭!”邵衛邦的火氣再也藏不住了,甩手就朝著安子溪打了過去,安子溪揭了他的遮羞布,這是他不能容忍的事。

“哎呀!”杜秋華驚叫一聲,生怕安子溪吃了誇。

“小兔崽子,你給我住手。”邵賀祥氣得跳腳,他是老一輩的先驅者,凡事講究實事求是,安子溪所說句句屬實,所以邵賀祥不但不生氣,反而覺得她罵得好!這會兒眼見著邵衛邦又要打人,老爺子劫怒了,小安長得瘦瘦弱弱的,要是被他打了,那還了得。

誰知安子溪並沒有捱打,她和邵錦陽一樣,輕輕鬆鬆就攥住了對方的手腕子。而且安子溪對邵衛邦沒有一絲一毫的好感,她的手上用了力道,差點捏碎了邵衛邦的腕骨!

“疼,疼!你快鬆開我,你這不要臉的臭丫頭。”邵衛邦的汗都下來了,眼中露出幾分恐懼之色,他實在沒有想到,這丫頭瘦不拉嘰的,力氣居然那麼大。

“你想欺負人,就得做好被欺負的準備!我可不像邵錦陽那麼好說話,對你還有忍耐之心!你們是父子倆,他這個當兒子的忍你三分倒也說得過去,我可不姓邵,你再敢罵我,小心我弄死你。”

安子溪是真的生氣了,她才不在乎自己在別人眼裡是什麼形象呢!想讓她不痛快,就得做好自己不痛快的準備。

“我是錦陽的父親,你要是嫁到邵家來,我就是你公公,是你長輩。”

“切~”安子溪毫不在意,一把鬆開邵衛邦的手腕,“就衝你,我嫁不嫁你兒子還得兩說呢!人家都說有其父必有其子,看你這個德行,再看邵耀陽那個拈花惹草的德行,誰願意嫁到你們家來!”

邵衛邦又羞又憤,此時他出了一身的汗,頭髮都粘在了臉上,那樣子要多狼狽,有多狼狽,“好好好。你們倒是心齊啊!”說完,一腳將身旁的水果踢開,大步離開了邵家。

他走後,屋裡的氣氛也為之一靜,好半天都沒有人說話。

安子溪最先反應過來,她朝著邵老爺子和杜秋華鞠了一躬,才道:“爺爺奶奶,對不起,今天這事兒也是趕到一塊了。我這個人,脾氣衝了一些,可能和您孫子也不太合適!那個,我就先走了,謝謝你們款待我。”

她說完這話,還和於姨打了招呼告別,最後才和邵錦陽道:“好好安撫一下二老的情緒,我先走了。”

邵錦陽立刻道:“我去送你。”

兩人一起出了屋,安子溪站在大門口對他輕聲道:“你回吧!正好,藉著這事兒把咱倆關係說清楚了。”

邵錦陽眼中情緒複雜,“你就這麼怕和我扯上關係!”

“別鬧,這不是巧了嘛!正好時間合適。”他們又不是真的情侶,急什麼!

“哦,對了,別忘了把錢給我。”安子溪說完還朝邵錦陽揮了揮手,很瀟灑地就走了。

邵錦陽頭一次生出了無力感,他望著安子溪離去的背景,竟然生出了追上去的衝動。

一定是他被氣狠了,才會有這種想法,安子溪說得對,他們原本就不是那種關係,這也是正常操作。

邵錦陽進屋時,發現二老都有些不高興。

也是,鬧得這麼大,他們能高興才怪呢!

在他的記憶中,上次這麼鬧騰,還是因為胡長英的事。那時候他還小,媽媽還沒有去世,爺爺還在任上沒有退休,一家人因為胡長英這一個人,鬧得不可開交。

媽媽死後,大伯一家和他們那一家子幾乎不來往了,爺爺奶奶因為耀陽的關係,雖然不給胡長英好臉色看,但是也沒有再像之前那樣鬧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