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昭君被哭的心煩氣躁,“別哭了!都回去!哭哭啼啼的有什麼用!”

李祖娥和李難勝抽抽噎噎的止住了哭聲,被宮人摻著出了殿。

高演道:“母后,您也回宮歇著吧。”

婁昭君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呆坐在榻上的高殷嘆了口氣。

又對高演和高湛說到:“演兒,湛兒,隨我過來。”

高演安排了孝瓘繼續看守在這裡之後,便隨著婁昭君出來了。

內侍扶著婁昭君走在前面,婁昭君嘆了口氣,“殷兒如今這般模樣,天子之位反而是禁錮,不如尋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養病,安度餘生。”

高演跟在後頭,聞聽此言,他有些猶豫不決。母后這話已經說過很多次了,也明確說過讓他來做皇帝,但是都被他拒絕了。可是這一次,他有些動搖了。

這麼長時間,陛下的病不但沒好,反而更加瘋瘋癲癲。若繼續關在這裡,恐怕會加重病情,若能尋個好地方養病,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可是如果自己當了皇帝,那便是大逆不道。

一旁的高湛見六哥為難的樣子,輕笑一聲,“六哥若不願做皇帝,我來做。”

“放肆!”話音剛落,婁昭君便轉過頭來,狠狠地呵斥了一聲。

高湛也不生氣,聳聳肩,“母后,都是您親生的,如此厚此薄彼不太好吧。”

婁昭君大怒:“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有你這麼跟母后說話的嗎?還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心思,離那婦人遠點!若不是她挑撥,楊郎他們也不會慘死,殷兒也不會有今日!以後專心跟著你六哥做事,莫要再想些不著調的!”

高湛挑了挑眉,得了,閉嘴吧,再說下去恐怕一發而不可收拾了。

高演忙岔開話題:“母后容我再想些時日。”

婁昭君瞪了一眼高湛,深吸一口氣,方才平復怒火,“也罷。為了高家的江山,母后希望你能好好想想,你若想好了,母后給你下詔。讓殷兒衣食無憂,平平安安一生,也算是對你二哥有一個交代。”

說罷,婁昭君領著一眾侍從回了宣訓宮。

高演和高湛則去上朝。

路上,高演忽然問高湛:“九弟剛才說的可是真話?”

“哪一句?”

“做皇帝那句。”

高湛側過頭,看了看目視前方,但面色有些不自然的高演,勾起嘴角說到:“玩笑話。”

高演沉默片刻,忽然說到:“如果六哥做了皇帝,將來九弟便是皇太弟。”

皇太弟?高湛驚訝的看著高演。

可是高演再未說什麼,繼續朝著大殿走去,彷彿剛剛那句話也只是一句玩笑話。

高湛有些諷刺的笑了笑,跟了上去。

昏暗的寢殿內,充斥著濃濃的藥味,燻得人頭昏眼花。

孝瓘站在一旁,看著內侍喂高殷服藥。高殷被施了針,四肢都動彈不得,閉著嘴不肯吃藥,偶爾喂進去一些還都吐了出來。內侍手忙腳亂,也沒喂進去多少。

孝瓘走過去,伸手接藥碗,“我來吧。”

內侍如遇到了救星一般,鬆了口氣,趕緊將藥碗恭恭敬敬的遞給了孝瓘。

孝瓘單身跪地,仔細吹了吹有些熱的湯藥,舀了一勺遞到高殷嘴邊。“陛下,該吃藥了。”

高殷目光呆滯,彷彿沒聽到。

“吃了藥,才能趕快好起來。”

高殷依舊毫無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