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的白菜誰敢拱(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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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走出殿外數十步,一個威嚴莊重,面如重棗的中年男子沿著石階大步而來,旁邊緊隨一位玉樹臨風的少年公子,風姿瀟灑,體態偉岸,上好的絲綢錦緞裁剪出極為合身的一襲青綠長衫,桃花眼中滿是沾惹少女情思的男子風流。
身後穿著不俗,模樣清俊的四個男性家臣不遠不近跟著,時刻都保持合適的距離,各自警惕一方,手掌時時壓在劍柄,眼睛左顧右盼。
中年男子抬眼望見極為不起眼的三人,錯過身子正要避讓,少年公子忽然停下腳步,溫文爾雅說道:“昨日剛到三清,時間有些倉促,不能邀約花姑娘遊玩一番,不知道午後可有空閒,能否帶我參觀一下三清的秀麗風景,陸某早就知道三清的山水甲天下”
李慕然猜出兩人身份,料定正是陸探微,陸淵父子,不等花千樹說話,搶先道:“不好意思,實在是不湊巧,師妹答應了陪我去練劍,起碼需要三四個時辰,晚上我們還得鑽研道法,背誦經書,沒個三五日難以清閒,要不你等等,三清宮小地方,你也可以自己隨便走,我倒是有個師弟,總是找理由偷懶,讓他做你的嚮導,可好?”
陸淵看出他有意阻攔,見李慕然衣著髒破的乞丐模樣,心中發怒,為了裝出君子之風,笑道:“這位是三清宮剛收入山門的落魄乞丐嗎?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能和花姑娘這樣天仙一樣的女子做同門,都說三清宮扶危濟困,收納弟子不計較出身與地位,經常收容鄉野間窮苦潦倒人家的寒酸子弟,今日一見確實不虛”
如此含沙射影罵人不帶髒,懟人這塊從未服輸的慕然興趣大增,反擊道:“昨天路上還碰到一隻野狗,咬著師妹的衣服不肯鬆口,一腳被我踢走,狗就是狗,賴皮得很,估計那狗也是貪戀師妹的美色,哎,狗怎麼能夠這樣?狗天生就是吃屎的”
置身事外的陸探微不屑跟小輩言語,但李慕然伶牙俐齒的本事遠勝自己的兒子,趕緊接過話頭,說道:“依老夫看來,圍著花姑娘的,恐怕不止一條狗,還有一條毛色髒亂的落魄狗”
“這是自然,老狗小狗都想圍著我的花師妹,我自然也是這條小狗,不過師妹可不就喜歡我這從小玩到大的青梅竹狗,有些狗啊,貓一樣,到處偷腥,自詡風流,我看是下流”李慕然笑道
僧非道仍不住笑道:“你這兔崽子,我就是那條老狗嗎”
李慕然配合道:“對對,臭老道還挺自覺,這戲演得好,給你加雞腿”
陸探微終究是反應慢了半拍,還未想出反擊言辭,李慕然又道:“不是有那麼一句話,上樑不正下樑歪,風流老子下流兒子,這話是不是你教給我的?臭老道”
“嘿嘿,乖徒孫記性真好,有些人,錯把風流當下流,你可不能如此啊”僧非道說道
陸探微想好了下句,正要開口,趕上來的花歸塵怒喝一聲:“小畜生閉嘴,如此目無尊長,言語粗俗,五年來都稟性難移,”
僧非道笑道:“是那個小公子話裡夾槍帶棒,李慕然這話沒毛病”
只得賠禮道歉的花歸塵說道:“花某管教弟子不嚴,陸城主大人不要跟年輕小輩一般見識”
貴為一城之主的陸探微內心能燃起多高的怒火,只怕他自己都無法找到合適的言語形容。
兒子丟臉在先,父親救場再丟臉,捱了罵還落入對方的言辭陷阱,周旋下去又恐對方有更鋒利的反擊,一時間只得強自鎮靜下來。
好在隱忍的功夫爐火純青,天大的怒火都能說滅就滅,陸探微旋即笑道:“犬子說話也有些失禮節,有錯在先,年輕人血氣方剛的不懂禮數,我們做長輩的豈能計較”
趙伯庸看了一眼李慕然,眼底露出幾分怒意,說道:“李慕然,還不快賠禮道歉”
“我沒有錯,這小白臉說我是落魄乞丐,老傢伙還存心不良的維護”李慕然那肯認慫。
啪地一聲,花歸塵甩出一個重重的耳光。
“混賬,人家陸公子不過是開個小小的玩笑,你竟然如此沒有心胸,豈能隨著脾氣亂來”花歸塵似乎失去了理智。
一向溫和如水的花歸塵自從師祖閉關以後,情緒便沉重無比,心中似乎壓著一塊巨石,日夜都有呼吸不暢的感覺。心裡隱隱覺得二十年前的那場正邪大戰似乎並未結束,師祖的舊傷一直如影隨形,令他難以突破神霄境最後一關,如今舊傷非但沒有緩和的跡象,反而如同一顆沉睡的種子開始發芽生長,這是可以危及生命的禍胎,必須及早根除。
更壞的訊息又在去年春天發生,九幽山鳳凰嶺有妖邪聚集,鬼獸出沒的蹤跡,他自己負責掌管的玄天珠幾十年來都聖白如雪,上月異象突變,從珠心中冒出一縷黑氣,久久不絕。魔與道戰爭似乎從無開始,也從無結束,只有不罷不休。
此刻他怒火與壓抑一同迸發,才做出掌摑愛徒的舉止。
冷靜片刻後,花歸塵頗有些悔恨,看著半邊臉通紅的李慕然,略有哽咽說道:“現在邊去清理自己的房間,沒有為師的准許,不準踏入三清殿”
被這晴天霹靂般的耳光抽得有些凌亂的李慕然,些許委屈之後便心生疑惑,察覺到花歸塵的反常,不禁有些疑惑,只是原地站著,面無表情。
原來耳光這麼疼,他甚至自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