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隊帶著許禾、夏有容去了警方臨時搭建的監控室。

他指了指螢幕裡被綁在椅子上的少女,態度很客氣:“夏夫人,就是她……”

螢幕中,少女身後被綁滿炸藥、一旁定時器‘嘀嘀’作響,卻不露半分慌張之色,很難想象這個風輕雲淡、若無其事的女孩,就是受害者本人。

她渾身雖髒兮兮的,但依舊辨認的出那清秀絕美的五官和白如凝脂的肌膚。

眸子裡透著股冷豔又囂張的邪魅之氣,看得夏有容很不舒服。

細看才辨得出,少女天生異瞳,左眼在陽光下猶如盛著一盞琥珀,右眼則藏著蔚藍深海。

許禾激動萬分:“這雙眼睛……是我的小甜糕沒錯!!”

夏有容陪在許禾身旁14年確實備受寵愛,但卻從未在許禾臉上見過這種激動的神情,不自覺地咬了下唇,轉而看向付隊:“付隊,您剛剛說拆彈專家也無法確定兩條線該剪哪個?那就是說,她只有一半機率……”

她自己都沒注意到,在說這話時,她表情裡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快意。

如果夏夜能被炸死,那就太好了!

母親就能永遠斷了這個念想。

付隊遺憾地點了點頭:“罪犯十分狡猾,我們還在搜捕中,可眼下這小女孩身後的炸彈……時間根本不夠……”

許禾聽到自己好不容易失而復得的女兒竟然只有一半的存活機率,眼淚再也繃不住:“付隊,一定還有別的辦法對不對?只要能救我女兒,傾家蕩產我也在所不惜!”

“媽!您胡說什麼呢!”

聽到‘傾家蕩產’四字,夏有容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阻止,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又清了清嗓子:“媽,付隊是依法辦事,就算是貧民百姓也會拼盡全力,您這樣說不好。”

為了一個從小被拐進窮山溝的野丫頭傾家蕩產,母親怕不是瘋了!

許禾滿是歉意地朝付隊點了下頭,心情沉重到無以復加。

現在距離爆炸只剩10分鐘,拆彈專家已經悉數從倉庫撤回監控室,夏夜身旁,只剩工作人員提前安裝好的機械剪線手臂。

炸彈是罪犯自制的,經過專家排除,最後只剩黃綠兩條線無法辨別,哪一條都有可能。

唯一知道剪哪條安全的,只有罪犯本人。

付隊語氣很是抱歉:“夏夫人,如果您沒意見的話,定時器結束前,會讓受害人自己選擇一條剪斷,至少還有一半的機率……”

許禾悲慟地抿著唇。

小甜糕是她去耳山老祖廟虔誠求來的女兒。

一直以來,她都相信女兒是上天送給夏家的禮物。

當年,年僅3歲的小甜糕看哥哥們打球,看著看著,忽然晃著小揪揪淘氣跑走,結果哥哥們前腳離開球場去找她,後腳高處的大型廣告牌就掉了下來,正好砸在剛剛他們打球的地方。

後來全家去海島度假,臨出發前,小甜糕又哭鬧不止,一家人為了哄她只能取消航班,結果當晚新聞播報,他們原本要搭乘的那架飛機失事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許禾睫羽顫抖,艱難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就讓我的小甜糕自己選吧。”

所有人都心情沉重地看向監視屏,可裡面的受害者本人卻沒有一絲痛楚。

一雙清冷桀驁的眸子睨著螢幕,唇角淺淺勾起一抹極好看的弧度。

那笑、能惑死個人。

她開口,語氣輕鬆:“我喜歡黃色,那就、剪黃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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