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她的話全部說完,被告的律師才終於出場了。

聞念看到來人,一直冷靜肅然的臉上突然出現了一絲疑惑,不過職業的素養讓她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被告方的律師站道自己位置上,清晰又穩重的說道:

“對於原告公司的繼承權,我方存在異議。根據《繼承法》第七條法律規定,繼承人故意殺害被繼承人的,將喪失繼承權。而本案中的被繼承人夏旭陽,直接死亡原因為突發心臟病,其死亡時間與原告回家時間相吻合,所以我認為,夏小姐存在故意殺害被繼承人的可能,因此我的委託人方才遲遲沒有將股份直接轉讓給原告。”

所有人聽到這樣的話都跟著譁然,這是給夏芊語扣了一頂殺害親人的帽子,旁聽的人們也開始小聲的議論了起來。

審判長敲了一下法槌,威嚴的喊道:“肅靜。”

氣氛重新變得肅然又微妙,眾人不再說話,卻在用眼神不停的交流著。

夏芊語臉色有些蒼白,卻見姜靜筠抱著手臂,高昂著下巴一臉的得意。

難怪開庭的時候她那麼自信滿滿,竟然是在這種地方下了絆子。

情況變得有些棘手,聞念也有些猝不及防。

她思忖片刻,然後看了一眼夏芊語,繼而舉手示意自己想要發言。

得到允許後,聞念不急不緩的說道:“被告律師說我的當事人有謀殺的可能,那麼請拿出證據來,如果沒有證據的話,那被告律師所說的種種不過是猜測而已,這與本案毫無關係,我認為不應當予以採信。”

“原告律師為什麼這麼著急撇清這兩件事之間的關係?我的委託人從來沒有說過不把公司股份還給原告,如果夏旭陽先生真的是因為原告而突發心臟病去世,那就要討論夏小姐有沒有繼承遺產的資格了。”

對方的辯護律師毫不相讓,聞念更是針鋒相對:

“指控請先拿出證據,沒有證據的指控都是誣陷和誹謗。”

兩個人你來我往的說了幾句,眾人聽起來有點像神仙打架。

對於毫無意義的口水仗審判長不會一直聽下去,他敲了一下法槌,嚴肅的問道:

“雙方還有沒有要交上來的證據或者是可以傳喚出庭的人證?”

聞念看了又眼夏芊語,見她搖頭,便對法官說道:

“沒有了。”

姜靜筠那邊的律師也大方的承認目前並沒有直接的證據。

審判長跟兩邊的人民陪審員商量了一下,宣佈休庭20分鐘。

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開始正大光明的一輪起來。

聞念來到了夏芊語的身邊,見她臉上而有些蒼白,皺著眉問道:“芊語你沒事吧?”

夏芊語搖搖頭,勉強笑了一下,繼而說到:“我只是沒想到,姜靜筠竟然會這麼無恥,竟敢把我爸的事拿出來說。”

聞念有些疑惑,總覺得夏芊語話裡有話,但人多嘈雜,她不便多問,只是跟夏芊語確認了夏旭陽的死跟她沒有任何關係,然後安慰她道:

“不用擔心,法律上講究誰主張誰就要提供證據,雖然他們這一下很突然,但是隻要沒有證據,對最終的結果是不會有太大的影響的,最多也就會拖延一陣子判決而已。”

夏芊語聽聞念這樣說一顆懸著的心也微微放了下來。

二十分鐘很快就過去了,庭審繼續進行。

審判長在確認了雙方都沒有提供新證據的情況下,宣判了延期處理。

也就是說給被告一個月的時間去查詢證據,如果還是不能提供強有力的證據,表明夏旭陽的死跟夏芊語有關,那麼被告需要即刻將原本屬於夏芊語的公司股份以及別的遺產按照比率進行分割。

判決一下來,聞念便鬆了一口氣。

如她之前所說,不管是被告的任何主張,只要沒有有力的證據,事情就沒那麼容易反轉。

可夏芊語的心裡卻總不踏實,她覺得姜靜筠搞這一出完全沒必要啊,哪怕是拖延了一點時間,最後不還是要把股份還給她嗎?

姜靜筠真的會做這麼沒有意義的事嗎?

夏芊語有些出神,聞念卻已經在慶祝勝利了。

她收拾了一下檔案,對夏芊語說道:“芊語,一個月過後就算他們在不願意也要把股份還給你的,不用再擔心了。”

夏芊語笑了一下,對著聞念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