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霆宇還未回答,夏芊語就一陣風般的衝了進來,一把推開了白企程將夜霆宇抱在懷裡,眼神犀利又兇狠的喊道:

“白企程你幹嘛,離我兒子遠一點!”

兒子?

白企程被推到一旁,聽到這個稱謂之後一下子就冷了臉。

原來如此。

果然是她的孩子。

夏芊語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又把夜霆宇渾身上下檢視了個遍,這才微微的放下心來。

見夜霆宇沒什麼事,夏芊語瞟了一眼白企程,臉上緊張的神色一點不減,她拉起夜霆宇的手逃瘟神一般急匆匆的往外走去,甚至沒有給夜霆宇收拾書包的時間。

白企程從頭到尾再沒有說一句話,一直冷眼看著,臉色卻是越來越白。

夏芊語的身影越來越遠,白企程覺得呼吸有些不暢,思緒也飄得越來越遠。

他想起了之前兩人一起去參加晚宴時候。

那個時候,這個女人只要能待在自己身邊就是滿臉藏不住的雀躍,謹慎小心,怕出一點錯漏,卻又一直緊緊的跟著他。

可剛才呢,竟然把他當做瘟神一般逃離!

頭又開始微微的疼起來,白企程閉上眼睛使勁摁了摁太陽穴的位置,甚至好像聽到了遠處有女人驚呼的錯覺。

又過了幾秒,夜霆宇突然跑了過來,一下拽住了白企程的褲腳,上氣不接下氣的說到:

“叔叔,你快救救我媽媽,她剛剛走得太急被車撞了!”

白企程猛的睜開眼睛,心臟似乎漏了半拍,直接往外跑了過去,夏芊語正躺在地上,半邊臉挨著地面,胸口和身下皆是猩紅一片。

白企程的血液突然凝固,他的腦子裡浮現出的,是曾經這個女人決絕的對準自己手臂割下去的樣子。

口罩還牢牢的貼在她的臉上,眼睛也閉的緊緊的,此時的夏芊語,像極了一具破碎的屍體。

白企程直接衝了過去,雙眼赤紅的對眼前的人喊道:“夏芊語!你在幹嘛?我不准你死你聽到沒有!給我睜眼!”

伸手觸及之處皆是鮮血,腥甜的血腥味順著鼻腔直往上湧,白企程看著自己滿手的暗紅,牙齒開始打戰,雙手連著身體也一塊抖起來。

那是真真切切的鮮血!

他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被前所未有的恐懼所包圍,心跳快到幾乎要從嘴裡蹦出來。

頭一次,他覺察到了自己的心是在為這個女人而跳動!

未過兩秒,夏芊語竟然猛烈的咳嗽了幾聲,睜眼看了他一眼,嘴唇微微的翕動著。

見她睜眼,白企程感覺自己的血液彷彿重新流動了起來,緊接著趕緊將自己眼中那些酸澀的液體逼回去。

“頭好暈。”

“我剛才,是不是被車撞了?霆宇呢?”

夏芊語皺眉,四處看了看,發現自己似乎滿身的鮮血,頓時一驚,重新閉上眼暈了過去。

救護車終於趕到,夏芊語被送到了醫院。

醫生急急忙忙的檢查了一通,各種儀器都搬了出來,結果發現夏芊語的身上除了輕度的擦傷根本沒有什麼大的傷口。之所以會昏迷不醒只是因為有些貧血。

“醫生,她的身上明明滿是鮮血,怎麼會沒有傷口?”

白企程一直陪在夏芊語的身邊,心情似乎還沒有從之前完全脫離出來。

醫生又仔細的檢查了一下她身上的鮮血,然後十分斬釘截鐵的說到:“嗯,這是豬血。”

......

這時,一位有些駝背,農民打扮的憨厚男人正弓著腰站來到了白企程的面前

“那個,不好意思啊大兄弟,俺看你那麼著急也沒敢吱聲,俺剛從殺豬的那裡新接了一罐豬血,剛走了沒幾步就撞上你媳婦嘞,俺真不是故意的,對不住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