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巍!聽見這個名字,各人表情不一。

內閣閣臣中,有兩個是翰林院大學士,而翰林院,可以理解是古代的智庫。這兩個閣臣,翻閱過大量的卷宗,對張巍這個人可以說是研究極深。

一個三十歲的年輕人,就能被他們如此研究,說明這個年輕人必然有不凡之處。

從張巍在峨山縣開始,到免去天門縣縣令一職,這些年張巍在官方的記載,可以說被他們兩個翻遍了。平心而論,他確實是一個非常好的選擇。

公正而有憐憫之心,靈活而又不失底線。他來調查這次的事情,確實是可以的。

而周侊聽到了這個名字,則是眉頭一皺。他淡淡的說:“張巍?他已經被貶到南境去了。而且,他和你的侄女關係匪淺,這怕是不妥吧。”

周侊斷然是不想讓張巍進來的,張巍是他們泰山府君一系最不喜歡的人。好不容易將他調離中原,怎麼可能又給調回來。

倒是保靖帝臉上是一陣迷茫,他絲毫不知道這個人是誰。在太子期間,為了避嫌,他很少關心朝堂上的事情,平常就是讀書養性,生孩子扮孝子。根本就沒有聽說過什麼張巍。

曹彬聽了周侊的話,則是淡淡的說到:“舉賢不避親,張巍在天門縣任職期間,審理過震驚天庭朝堂的孽龍殺人一案,而他平常斷案也多為公正,在民間、地府、天庭都有很好的聲譽。他來斷案,是有公信力的。”

聽見這話,保靖帝忽然想起來了。貌似是有這麼回事!有個縣官審判了西海龍王的兒子,還將西海龍王的兒子斬了!

這件事情也傳到了京城,連他這種不管世事的人都聽說了,那說明還真的是鬧得挺大的。

而且,周侊也說了一個關鍵的資訊。

他是老師曹彬的人!

想到這裡,保靖帝的心中就有了決斷。

在這個朝堂上,他已經不知道信任哪個人了。現在唯一可以信任的,就是這個老師曹彬。如果他也背叛了自己,那自己是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當皇帝,果然沒有那麼簡單!

於是他輕咳一聲,說:“他是為何被貶到南境的?”

他身邊的一個閣老就說:“這也是前年的事情了,張巍帶兵攻入京城陰府,打死了京城城隍。故此被貶到南境。”

保靖帝一愣,然後說:“他又是為何要帶兵攻入京城陰府?”

這閣老含糊的說:“說是為了給自己的陰兵伸冤……才這樣做的。”他說的含糊,保靖帝也明白了,這件事情內情太多,不好說的太細,回頭可以單獨說給他聽。

看見保靖帝有了想法,周侊就說到:“張巍現在已經被貶為庶人,而且已經被天庭發配鎮守南境,怕是回不來了。如果陛下相信的話,我去勸一下王傳,讓大理寺重新審理一次。”

這就是服軟了。張巍進京,確實是周侊不想看到的結果。為了阻止他,就算放狄慄一馬也可以。

這個時候,曹彬淡淡的說:“陛下,反口復舌之輩說出的話,更加不能服眾啊。而且京城之困境,京城之人並不好破,還是需要外力才行。”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提醒保靖帝,你已經被騙過一次了,難道還要在同一個人處被騙兩次嗎?

曹彬的話一出,保靖帝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當即就說:“老師說的極對,如此的話,那就將張巍給召回來!”

一邊的周侊看到保靖帝已經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也不好說什麼了。他只是問道:“那該用什麼身份召他回來?這還需要和天庭說清楚。”

被周侊三番五次的刁難,曹彬這時候也沒有好語氣了。他繼續說:“張巍還是活人,是大乾的狀元郎,還輪不到天庭管他,自然有人皇管他!”

保靖帝聽了也點點頭,說:“合該如此。周愛卿,起草一份文書告訴天庭,張巍被我們調回京城了,他畢竟還是大活人。”

禮部有溝通天庭地府的職責,周侊聽了也只能無奈點頭。這就是皇帝的好處,只要你不是明著反他,有些事情還是要聽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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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落山城,正是一年一度的材料交割時期。天庭派出數千力士,由一個天官帶領,帶著無數的物資落到落山城。

檀木蒸餾出的精油、磨成粉的樹幹,還有質量上乘的樹心,這些都是交易物品。可以從天官手中換取大量的糧食、布匹、武器、醫藥等物資。

說來可笑,如果野人們攻佔了這裡,回頭還是需要和天庭做交易,因為這裡的物資,只有天庭有這個本事能吃得下。

產業的單一性,代表的就是銷路的狹窄。趕走了天庭的人,又還需要和天庭的人做生意。有點像是中東的石油產出國,趕走了帝國殖民者,掌握了油田,回頭還需要和帝國侵略者做生意,將石油賣給他們。

張巍作為鎮守,此時也在和這個天官喝茶聊天。

這個天官半邊屁股坐在椅子上,小心的和張巍說著話。在他的面前,可是大名鼎鼎的張巍啊!這個炮轟一品陰官的張巍啊!

“張大人,這是你這一年的俸祿,還請您清點一下。”聊了一陣,這天官忽然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盒子交給張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