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不受,稱自己無德無行,受不得皇帝之位,還請尚書再選。

第九天,吏部尚書曹彬進言,第二次讓太子劉竑接位。太子二不受。

第十天,大宗正再請,太子避而不見,三不受。

三請三不受之後,群臣就來到太子行宮前,一起恭請太子接位。這次,太子出來見到百官,嘆了口氣說:“吾一無德行,二無功績。在眾兄弟中,德行吾不如二弟,功績吾不如五弟,連孝心都不及七弟。而今日群臣共擁吾為主,吾心甚恐!”

說完,他對著群臣鞠躬,接著說:“所謂眾所授,不敢辭。今日承蒙百官厚愛,吾只有厚顏答應!”

一系列的儀式之後,劉竑終於榮登大寶。號保靖帝。

然後就是一系列的大赦天下等等。

新皇登基,算是順風順水。幾個親王很快也被趕出京城,一切都納入正軌中。

同進二十九年十月(新皇登基後,年號暫時沿用上一任皇帝,新年之後再更換。)朝堂發生了重大變化,吏部尚書曹彬,被加封太師,並委派巡視江南道。

這一舉動,無意在朝堂炸開了花。因為曹彬曾經擔任過劉竑的老師,被視作劉竑最大的支持者。劉竑登基之後,加封曹彬為太師無可厚非。

但是調任他去江南道巡視,這就耐人尋味了。這分明就是將他調離中央啊!將拱衛自己上位的老師調離中央,這可不是好兆頭。

曹彬此時坐在家中,臉色也是一臉淡然。到了他這個程度,養氣功夫已經深入,喜怒不言與色。只是他獨坐於太師椅上,已經能看出他內心的不平靜。

這個任命,是跳過他直接任命的。如同他一樣的大官,調任是需要問過他本人意見的。但是這次,皇帝和內閣卻跳過了他,直接將任命發了出來。

任命上有皇帝的印璽,有內閣的批示,這是一份符合流程的任命書。這是需要內閣和皇帝共同同意,才能做到的。

只是曹彬想不到的是,皇帝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不合道理……就算他怕我功高震主,尾大不掉。也不能在這個時候調走我。才六個月,他就如此著急!難道他已經掌握了朝堂?’

‘不,這不可能。周侊和他不是一路人……但是……’

這也是曹彬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周侊是首輔沒錯,但是周侊並不是他的支持者。準確來說,周侊只支援在位的皇帝。

在這種情況下,保靖帝應該留他在朝堂制衡周侊才對。上一屆的老臣,是很容易架空皇帝的。

對於這種不合邏輯的決定,曹彬百思不得其解。這個時候,他的夫人進入房間,看了一眼他,然後擠出一個笑容說:“這也好,回到江南,我們又可以回家看看了。我都有二十年沒有回家了。”

曹彬被他夫人驚醒,然後他也露出一個笑容說:“是啊,可以去看看金華府的人了。家裡收拾的怎麼樣了?”

“都收拾好了。”夫人如此說道。

看見夫人小心翼翼的樣子,曹彬笑著說:“沒事,你也不用過多擔心。退一步,或許對我們更好。”

這句話,也只是安慰一下夫人的。他這個年紀,退一步,可能就永遠回不來了。

不久之後,吏部尚書曹彬卸任,帶著妻子回去江南,當所謂的江南道巡視去了。在這個世界,道一級的行政機構是虛的,縣和府才是地方上的行政機構。他現在掛著一個江南道巡視,其實就是一個領工資的虛銜。

但是他也無可奈何,曹彬看了一眼巍峨的京城,終於是搖搖頭。

…………………………………………………………………………

此時在落山城,陳枝蕊正在和陳潤‘影片聊天’,這是基於法壇的一種通訊法術。需要消耗很多法力,才能維持。

但是現在,張巍有聚天引星旗提供力量,這種極度消耗法力的法術,也能使用出來。

“妹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姑丈不是從龍之臣嗎?怎麼會落得一個回鄉養老的待遇?”那邊的陳潤非常不理解的問道。

這邊,兩個侍女正在給陳枝蕊打著扇子,驅趕這裡的炎熱。陳枝蕊喝了一口涼茶,淡淡的說:“這恐怕要問姑丈,我們才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新皇登基,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不過將從龍老臣給調走,這一步我也想不通。”

陳潤點點頭,自從姑丈被調走之後,他就有些擔心,他的天門縣知縣之位還能不能保下來?

天門縣現在每年的貿易稅額就有三十多萬白銀,加上工坊的稅銀,棉田的稅銀。這一年稅收達到百萬之多,已經相當於江南一些富庶的州府。

但是這個情況,每年交給朝廷的定額稅還是五百兩,朝中早就有人看不爽了。早就嚷著要提高這裡的稅收,從定額徵收變成實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