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張巍則是向前一步,用平淡但是不容置疑的聲音說道:“我是金科狀元,新晉縣令張巍。你們還要射死我嗎?”

正在架弓的人一聽,手中的動作就慢了下來。朝廷是發了一封急件過來,說是有一位新科狀元要來上任。

算算時間,這也差不多。

這些人遲疑了一下,還是那大漢說道:“口說無憑,可有證據。”

張巍冷笑一聲,說:“就算有證據,你又是何人,可以檢視我的憑證?縣令履新,當有主簿、驛丞、縣尉三人見證,如果三人因故不能到,當有六房典吏在場。如典吏也不到,可當此縣謀反,形同叛亂。”

“我就想問一問,如今三位主官何在?六房典吏何在?這空空嘮嘮的衙門,又是怎麼回事!”

張巍可是熟讀大乾律例的,這一番話一下就鎮住了這些人。就在這個時候,那俊俏男子忽然說道:“叫你出示證據你不出,還跟我們扯些亂七八糟的,我看你就是假冒的,來人,給我射箭!”

一個外來流官,來到自己一點都不清楚的地方任職,剛開始都會被拿捏的。張巍說的大乾律例是沒錯。但是實際情況是,很多新上任的縣令,要花一個月,甚至是更長的時間,才能真正履職。

因為什麼?就是因為地方上卡著他們。

不能履職,就不能行使縣令的權利。這個時候相當於是權利的真空,下方的官員會趁此機會掩蓋自己的是非。

倒黴的縣令在這個階段被殺,也沒太多辦法。

但是張巍敢這樣做,就是因為他藝高人膽大。

他從懷中取出一個布袋,然後布袋一甩,五百石子被甩了出來。這些石子落地之後瞬間就爆開,變成了一個個身高七尺的石俑。

石俑手持長槍,一下就圍住了縣衙門口,將張巍保護起來。

這突然的變故,讓所有的人都驚住了。

張巍冷冷的說:“襲殺朝廷命官,形同謀反,罪不可赦。你們確定要這樣做?”

他的話音落下,這些高大的石俑卻是上前一步,步子用力的踐踏在地上,發出‘轟’的一聲。

這一下,在場的人更是不敢動了。

這人不僅僅聲稱他是縣令,還使得一手法術(他們不認識這是法器)。所有的人都看向了那發話的俊俏男子。

他們這幾十個人,可抵擋不住這五百石俑。

此時的張巍也沒有必要為難他們,他淡淡的說:“一個時辰內,我要看見主簿、驛丞、縣尉和六房典吏全部到這裡,不然我就去拿出名冊,以謀反罪,一個個抓起來。”

他指了指自己的石俑,說:“你們不用懷疑我有沒有這個能力!”

這句話一出,這些人都有點慌了。那大漢此時臉色變了變,然後對著他們喊道:“還不去通知各位大人和同僚!”

其他的人一聽,哪裡還顧得上和張巍對峙,直接就拍馬離開。

張巍冷笑一聲,對著黃鼠狼說:“去,將滴水壺拿來,計時!”

黃鼠狼一聽,連忙跑進縣衙內,不多時就扛過來一個特製的水壺。這水壺就是滴水計時器。

水從壺中滴漏出來,會露出壺內的刻度,這樣就能計算時間,還是很準的。

心思靈活的黃鼠狼還將明鏡高懸匾下的椅子也給抬了過來。

張巍就坐在這椅子上,佔住門口,數百石俑包圍著他。

如此做派,很快就吸引了不少人來看,不過這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很快就被驅趕走。

人是很容易就被驅趕走的,但是那些非人就沒有這麼容易就走了。

一隻老梟就站在縣衙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看著這一切。

與此同時,幾個年輕俊後生坐在附近的茶館,也以特殊手段看著這裡。

這幾個後生一邊喝著酒,一邊說:“這就是春神使的男人?看來也蠻威風的。”

這人倒是一臉的羨慕,而旁邊的那人則是嘆口氣,說道:“都是雄的,為何差別如此之大,他可以考取功名,當上大官,迎娶春神使。而我們哥倆只能當個探子,四處奔波。哎,下輩子不要做男狐狸精了,做男人挺好。”

這人點點頭,心有慼慼。

四處奔走的奔馬,引起了天門縣很多人的注意。不久之後,這些人就收到訊息。

他們天門縣的天老爺,履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