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正躲在某個角落偷偷哭呢!

陳恭想起這個兒子也是頭痛,這兒子倒也不紈絝,就是為人太飄。被打擊一下也好,就是怕被打擊壞了。

作為老父親,在兒子這事上也有點患得患失。他擠出一個笑臉說:“別管你大哥,他哭一陣就好了,反正他還年輕,還能再考。”

話是這麼說,但是他明白,自己的這個兒子讀書一途怕是坎坷。如果四五十歲才中舉,那又有什麼用?要在七十歲爬上四品以上的官嗎?

兒子是指望不上了,女婿倒是有希望。

他想了一下,說:“這樣吧,你去將為父的《臨寒暮江雪》送給他,當成賀禮。”

這《臨寒暮江雪》是一副畫,但並不是什麼名畫,而是當今一品大員曹彬的畫作。而曹彬,正是陳恭的姐夫!

他們陳家最近這些年有些青黃不接,比較有出息的也就是陳松。而陳松能在本地擔任父母官,自然是有吏部尚書曹彬的照拂才能做到的。

不然你看狄光,自己有個當朝二品的親爺爺,還不是遠離家鄉千里,來到高唐縣當個受氣縣令。

而陳松是本地人,有家裡人照拂,在峨山可是說一不二的,連縣城隍都能提著來夜審,攻打峨山虎妖的時候,更是調動佛道兩家,金華水師來助陣。

陳恭送上這幅畫,也是表明自己家的底蘊。當朝一品,吏部尚書這棵大樹夠不夠大?

陳枝蕊也明白自己父親的意思,她白了自己親爹一眼,說:“我不去,這就像是我拿著姑丈的名頭去欺負人一樣。”

陳恭訕訕一笑,說:“這怎麼會,我家女兒知書達理,豈會是這種人。但是你也想一想,這張家又不缺錢,送些黃白之物,豈不是汙瞭解元的名頭。”

陳枝蕊想想也是,這個時候,她又摸了摸袖中的那隻紙鶴,心中還是有些不捨。她點點頭說:“那我就去一趟。”

陳恭才滿意的笑起來,說:“行!那我去找找你哥,我怕他想不通,也去入了道門!”

不多時,陳枝蕊換上最好的衣服,難得的戴上自己的珠釵首飾。然後拿著那副《臨寒暮江雪》,帶著兩個嘰嘰喳喳的侍女,出門去了。

此時陳家外面還是很熱鬧的,來吃流水席的人絡繹不絕。只要說一句吉祥話,就能進去吃一餐。張家也非常厚道,流水席總是有三冷盤,三熱菜,三湯菜,主食是白麵饅頭和大米飯,都是管夠的。

陳枝蕊的牛車到了巷子外就進不去了,因為巷子裡都擺上了桌椅。

陳枝蕊只能步行進入。

一路走來,都是吃吃喝喝和感謝張巍的聲音。再走進一些,就是戲臺上唱大戲。

當她走進去的時候,戲臺上剛好唱的是《奇女子勇救父》的戲。這部戲講的是前朝一姓傅的大官被妖精陷害,他的兩個女兒帶領一群奇人異士搭救的故事。

因為符合孝道,抨擊前朝腐敗,妖精亂政,加上奇人異士的傳奇故事,所以很受歡迎。

陳枝蕊瞟了一眼戲臺,正要繼續前進的時候,剛好張巍從大宅中走了出來。

這兩人在不經意間,目光相對,四目相望。

看著張巍眼中的詫異和驚喜,陳枝蕊忽然想哭。

他的心中,還是有我的……

接著低頭的時機,她擦了擦眼角,然後就聽見張巍的聲音。

“陳家妹妹,你來了。”

她露出一個微笑,淡淡的說:“張家哥哥高中解元,我怎能不來。”

她舉了舉手中的禮物,說:“這是我父親要我送給你的。”

張巍笑著說:“來就來了,還送什麼禮物。快請進吧。”

陳枝蕊被請進家裡,然後正式和張父見面。陳枝蕊是有備而來的,他也給張父準備了一件小禮物。因為知道張巍母親英年早逝,也沒有提起張巍母親的話。

張父對陳枝蕊的到來倒是笑得合不攏嘴。

當年他就算是發家了,也認識不了這種大家小姐的。現在兒子有出息,這種大家小姐見到自己,也要彎腰行禮口中喊‘伯伯’。

陳枝蕊畢竟是女兒家,她來之後和張巍說了一會兒話就走了。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考慮張巍的話。等到她到家之後,就去尋找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