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上的香客極多,泰山上的挑夫也極多。這些挑夫打著號子,提醒上下山的行人,挑著沉重的貨物,來往於泰山之上。

張巍看著這些人,有些不解的問決雷子:“掌門,現在道學昌盛,能用法術解決的問題很多,為何還需要百姓肩挑手抗,做這苦力之活。”

決雷子笑著說:“你的話沒錯,用搬運之法,或者御獸馱貨,都比人們的肩挑手抗要好。這其中是有緣故的。”

“這其中當然有緣故。”忽然,一個聲音插入,打斷了決雷子的話。

張巍轉頭一看,臉上卻是一喜,連忙行禮道:“青松師兄!可是許久沒見了!”

來人正是青松。他對張巍點點頭,對決雷子行個禮,然後說:“當年人族困苦,妖族肆虐。還是一個普通修士的泰山府君大人憐惜人們,於是提出,只要百姓從山下拿來一些東西,無論是草木、石塊或者其他,都能在他這裡換一日口糧,一份平安。”

“山下百姓開始不信,後來就有一人拿著一塊拳頭大小的石塊上山,得到了泰山府君大人的糧食和修行功法,山下的百姓才信了。”

“從此之後,只要山下百姓拿著東西上山,無論是什麼,泰山府君大人都會給出糧食和功法。直到人族推翻妖族的統治。”

“後來這件事雖然停止了,但是山下的人還是習慣於拿些東西上山,久而久之,就形成了這種挑夫。挑夫們挑貨上山,不是為了賺錢,而是為了其他的東西。”

張巍瞭然的點點頭,這樣說來,這就有點像是朝聖。

青松說完這些,轉而問張巍:“你怎麼來了泰山?”

張巍看了看決雷子,決雷子對他點了點頭,他才說:“是來這裡借獬豸的,我這裡出了一點事。”

青松點點頭,也不問具體什麼事。而是說:“這山中我都熟悉,如果有什麼事情,可以來找我。”

說完,他對兩人行個禮,一下又消失在山道上。

決雷子看著他消失的地方,說:“看來這青松很欣賞你。”

“何以見得?”

“這青松受到人皇赦封,歷代朝廷也有封賞,不說眼高於頂,但也是一個高傲的人。他向來和各方勢力交好,但是都不會太過深入。你這一到泰山,他就出來打招呼,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張巍覺得,這必定是和自己模糊的命格有關。青松對這個比較感興趣,所以就會多關注他。

這時,決雷子忽然笑道:“我們要等的人到了。”

張巍順著決雷子的目光一看,在前方山道邊,供人休息的小亭子裡,有一個穿著寬袖大氅的人站在其中。

令人奇怪的是,他的身邊雖然坐著不少休息的百姓,但是這些人彷彿都沒有見到他,自顧自的聊天休息。

決雷子和張巍走了過去,兩人腳跨進涼亭的瞬間,裡面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小小的涼亭變成了一處臨山傍水的水榭,水榭之中有舞女跳舞,歌女唱歌,樂女奏樂。

一個國字臉的神人跪坐其中,他的旁邊各有兩張小桌,桌上放著點心、小食、酒壺等物。

他看見決雷子進來,立刻對他拱了拱手說:“張兄許久未見,還是如此風采依舊。”

決雷子姓張,和張巍同姓。

決雷子也對他拱拱手,說:“司馬兄也是,許久未見,還是如此有雅興。”

然後他對坐上的神人說:“這就是門下弟子張巍。張巍,這位就是泰山府君麾下左卿司山大神,司馬騅。”

泰山府君名頭有很多,其中有一個叫東嶽大帝。既然是大帝,自然就有文官班底。這左卿就是文官官職。

泰山府君領導的班子有好幾套,陰官地府有一套,泰山山神有一套,神人帝君有一套。

這個也不難理解,就像有些官員,自己主政政府,但是在黨委也是一把手,政協也是一把手,人大也是一把手,四套班子一把抓。

兩人寒暄一陣,這才入座。張巍本來想坐到另一張桌子,結果被決雷子瞪了一眼,他才領悟過來,訕訕的站在決雷子身後。

他這樣的小人物,在這裡是沒有座位的,只能在身後站著。

好在他的身邊也站著一個倒酒的侍女,這侍女長得也很漂亮,身上還有一股香味,總算不會太孤單。

從這裡的風格和做派不難看出,這司馬騅是個年代悠久的神。他和決雷子寒暄一陣,不多時又來了一個神人。

這個人頭戴羽冠,身穿道袍。聽介紹才知道,這人是泰山山神主祭,祝明道長。

泰山是眾山之長,這泰山山神的位格也極高,作為泰山山神廟的主祭,祝明道人身份也不低。

最重要的是,這獬豸就是養在他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