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記者去翠河公園採訪的事,他更是漸漸放下心來。

現在的自媒體記者,一切都向流量看齊。若是此事沒有了熱度,他們不會犯傻一直去窮根究底。

六星級大師驚現公園?

恐怕那些記者自己都不信。

他相信,自己一定不會被找到。

……

……

就當秋樂自我安慰的時候。

周城的某處別院裡,一名西裝老者正恭敬站在另外一名白髮蒼蒼的老人面前。這位老人,年紀估計在七十歲以上,臉上有著寧靜、祥和。

老人面前放著一個音響,從音響裡傳出來的音樂,赫然跟網路上的影片一模一樣。

老人閉著眼睛,就這麼聽著。

一遍又一遍。

不知道多少遍以後,白髮老人忽然睜開了眼,伸出手道:“拿來。”

西裝老者驚道:“老師,您的身體……”

老人擺擺手:“無妨。”

“是。”

西裝老者只能作罷,很快就從屋裡拿出了一把二胡,恭敬遞給了老人。

老人拿到二胡後,渾身氣勢瞬間變了,原本有些佝僂的身體變得筆直,目光炯炯。他深吸一口氣,忽然拉動了二胡。

絃動,音樂出!

西裝老者渾身巨震。

因為老人拉的,赫然就是影片中的二胡樂曲!

只不過剛開始的時候,老人還沒那麼熟練,有好幾處出現了停頓和偏差。不過僅僅幾分鐘過後,老人手法變得嫻熟,二胡在他手裡彷彿變成了藝術品,看似枯槁的雙手釋放出了令人驚顫的力量。

激情的樂曲傳遍了別院。

幾隻樹頂的麻雀被驚動,紛紛高飛。

直到數分鐘後,老人終於停了下來,呼吸變得有些急促,額頭上也滲出了秘密的汗水,他搖頭道:“果然是老了。”

西裝老者連忙給老人擦汗,同時從旁邊拿起水杯遞過去:“老師哪裡老了?您英姿不減當年。僅僅只是聽了幾遍,就能將這首樂曲完美複製出來。在二胡界,能超過您的屈指可數。”

老人再次輕輕搖頭,片刻後忽然道:“叫什麼?”

西裝老者道:“聽那年輕人說,它叫《賽馬》。”

“好一曲《賽馬》!”

老人拍案叫絕:“將一幅氣勢磅礴的賽馬場面表現得淋漓盡致。此樂曲的難度並不算高,不過感染力極強,以一種富有情感、乾淨利落、一氣呵成的手法,將二胡演繹出了一種全新的境界,並且全曲有著濃厚的東文國氣息。這才是民樂!這就是民樂!哪怕是一把二胡也不比任何其他樂器差!”

說到這裡。

他站起來繼續道:“能夠彈奏此曲並不算什麼。能創造出此曲的人才是大師。小莊,知道此人是誰嗎?”

西裝老者道:“我去的時候人已經走了,暫時沒有任何訊息。”

老人盯著他沉聲道:“去找。一個年輕人能夠將二胡拉到如此境界,已經出乎我的想象。若是此樂曲是對方寫的,那就更加了不起。無論怎樣,這人一定要找到。如今瀾星文娛昌盛,然而我東文國的民樂卻日益衰弱。倒是南化國、西昌國的西樂越來越昌盛。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他聲音變得唏噓:“尤其是現在的年輕人,極少人會對民樂感興趣。長此以往,民樂怕是要淡出歷史的舞臺,這怎麼可以?因此最近我跟東文國的幾位民樂大師商量了一下,並且聯絡了幾位星世界的高層。在接下來會做一系列的活動,務必讓民樂重新回到大眾的視線。只不過我們一幫人全都是老頭子,沒有年輕人扛鼎,難以融入年輕人的世界。現在突然出現這麼一個年輕人,實在是意外驚喜。所以,務必要找到對方,到時候你……不,老頭子我親自去請人。”

“是,老師。”

西裝老者聽出了老人語氣中的慎重,認真道:“我一定會找到對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