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葉北秋告訴自己不要和孩子一般見識,可能是李文靜這兩句我比尖銳的話,還是有些刺痛了葉北秋的心。

“我來找你……”

“老師,說句公道話。”李文靜吸了吸鼻子,“難道老師不好,學生還不能舉報嗎?我覺得學生應該有能夠自由發言的權利吧。”

葉北秋深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我承認你說這些話沒錯,本來不好的老師就是應該被指出錯誤,這沒有什麼問題。”

“所以老師你今天過來是打算威脅我嗎?”李文靜推了推眼鏡,那雙又小又細長的眼睛裡閃著刻薄的光。

“首先。”葉北秋低頭淡淡的說:“我現在過來找你還耽誤了我自己要上的一節課,主要是為了讓你趕緊回去上課。”

“其次,這個投訴我認,無論他們投訴什麼,那必然是說我肯定有問題。”葉北秋攥緊拳頭,“這次公開課的審查。也算是我要給大家展現我的教學方法。”

她回頭看著李文靜,李文靜低著頭,一直在避開葉北秋的目光,從她手上不停的小動作來看,她是緊張的。

有很多人,其實是會用一些尖酸刻薄的話來偽裝自己的害怕和心虛。

想到這裡,葉北秋又不是那麼生氣了,“我承認我平時對孩子們管的比較松,他們平時上課吃個零食,偶爾打個盹兒,偶爾遲到早退的,我一般都不太計較,可是這並不代表我就會原諒大家的錯。”

“孩子,你現在還沒有進入社會,你要知道人與人之間不只是有冷冷的規章制度,最主要的還是人與人之間的情。”葉北秋託著下巴嚴肅的說。

“那如果要是今天有人犯法了呢?”李文靜臉色冰冷的問,“你作為法官,因為你與他是朋友,所以你就可以給他緩刑,是嗎?還是說你可以不定他的罪,如果要是這樣的話。那法還有什麼用處呢?”

葉北秋感覺有些苦惱,太陽穴突突的跳,她無奈的苦笑一聲,“我倒是覺得將來你很適合成為一個法官,是法官,而不是一個好法官。”

“法,是凌駕於自由之上的。”葉北秋一字一句的說:“在我們不觸碰法律的任何情況之下,對一些小錯誤上的包庇,是會讓這個人變好的。”

李文靜偏過頭去,眼睛裡面沒有一絲動搖,她根本就不理解也不贊同這樣的話。

“那李文靜我問你。”葉北秋說:“如果那天考試的時候,在打鈴的時候我就收了你的卷子,而不是等著你把答題卡全部塗完,你會不會恨我?”

“老師,那本來就不是我的錯!”李文靜轉過頭來反駁葉北秋,“那是因為純念和江南的錯誤才導致了我沒有完成我自己的任務,你憑什麼……”

“就憑藉考試管理規定。”葉北秋已經有些生氣了,“你在那種情況下還要動筆寫字,本身就已經違反了考試管理規定,我憑什麼不能收你的卷子?”

“那他們……”

“他們兩個是作弊了,我也可以按照考試管理規定去處罰他們。”葉北秋毫不留情的說:“但是那解決不了你沒有塗完答題卡這件事情的錯誤,就算我處罰了他們,你也應該按照考試管理規章在鈴聲響起的時候立刻交卷。”

李文靜臉憋的通紅,咬牙半天,“憑什麼他們兩人犯的錯誤要我來承擔結果?”

“他考試作弊和你沒塗完答題卡完全就是兩碼事。”葉北秋說:“我選擇等你塗完答題卡就是因為我認為,這只是一場學校的小型考試,沒有必要那麼嚴格,但是如果放在高考上,不會因為你檢舉了人家考試作弊老師就會多給你十分鐘的時間讓你來塗答題卡。”

李文靜快哭了,眼圈又紅了。

“你明白了嗎?”葉北秋站起身,語氣也變得冰冷下來,“回去上課吧,這次投訴的事情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你也沒有必要去為誰辯駁什麼。”

李文靜還有一些憤憤不平,可是張了半天嘴,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了。

列為秋,感覺自己快要被氣的心肌梗塞了,使勁拍了拍胸口,看見李文靜漸漸走遠的背影,咬牙切齒的說:“真是氣死我,怎麼會有這麼軸的人?”

準備公開課只有短短一週時間,葉北秋絞盡腦汁,認為公開課不光是需要將講的內容傳授給學生們,最主要的是要讓那些領導們知道自己的授課方式和教學理念。

葉北秋敲了敲教案本兒,仔仔細細的思索了一下自己所謂的教學理念到底是什麼。

可是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

趴在辦公室裡頭疼了好半天,突然感覺一個黑影站在面前擋住陽光,修長的手接過葉北秋手中的筆,在教案本的紙上寫下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