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這胡思亂想什麼呢?”張克彪手上拿著哨子走上前來,一指頭戳在了遲念腦袋上,“剛誇完你最近有進步,能夠跟完全場了,你現在就給我在這裡發呆,是不是?”

遲念猛得回過神來,急忙說了聲抱歉,然後拿起籃球繼續向前跑去,就聽見身後的張克彪大聲的喊著,“我們還有不到十天的時間就要和三中進行比賽了,雖然去年你們戰勝了三中,但是誰也不能保證三中會一直在原地踏步,大家不要掉以輕心說不定今年的賽場更加嚴苛!”

操場上沒有人回答,所有人都在認認真真的進行訓練。

“這兩天又是藝術節,晚上我們也沒有時間訓練了,等到藝術節結束之後,我們就要開始準備與三中的對抗了。”

張克彪的聲音十分洪亮,“我希望大家能夠提起十二分的精神來對待這次比賽,這一次我們必須要打進全國總決賽去!”

汗水跌落在熾熱的地板上,最後無情地化為了一縷青煙,籃球隊員們認認真真的進行的對抗訓練,執念擦了擦額角滴落下來的汗水,投出一球去沒有停下,向回回防。

大半個月的時間,在江南的教導下,遲念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心肺功能有了很大的提高,至少能夠跟著上半場打一個完整的比賽,下半場雖然氣喘吁吁,但是也不至於完全癱軟在地。

為此,張克彪還專門當著所有籃球隊員的面表揚了遲唸的進步。

可是進步又有什麼用呢?遲念望著對面五個正式隊員緊張的樣子,心裡面又有一些自慚形穢。

就算是進步了,她也沒有辦法躋身正式隊員的行列,也依然只是一個坐在籃球場旁邊靜靜看著他們打比賽的替補。

籃球突然飛到遲念眼前,詞念晃了一下神,下一課,籃球就被傅染跳起一把斷掉,轉身向著來時的方向跑去。

“遲念你今天到底在幹什麼?”劉萱從此戀身旁跑過,眼神裡面帶著滿滿的不可思議,“你如果要是身體不舒服的話,你就在旁邊坐著換別人上來,你看看這一場比賽,你已經丟了幾個球了。”

遲念說了聲抱歉。

張可彪吹了一聲哨子,將遲念從上面換下來。

坐在場邊的遲念低垂著頭,望著汗水滴答滴答的落在籃球場上,心裡面一點也不高興,甚至可以說是毫無波瀾。

“遲念,我知道你是一個努力的孩子。”張克彪站在池念身旁,拎著勺子頭也沒回的淡淡說:“所以你也不要太過氣餒,該來的總會來的,你明白嗎?”

遲念垂著頭,沒有說話。

聽不到回答,張克彪轉頭看了她一眼,見她失魂落魄的坐在那裡,沒好氣的說:“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

哪裡有什麼機會,機會只留給除了我之外的人。

遲念活了這十七年間, 第一次感覺人生絕望了。

趴在床上,檯燈的微光投射在她的臉上,寫滿了沮喪。

給媽媽的微信發了一個訊息,“媽,你什麼時候下飛機?我去接你。”

看看手錶,臨近晚上十一點了,她趴在床上,靜靜的看著檯燈發呆。

手機叮的一聲響了,遲念眼中一亮,拿起來看了看,瞬間,眼中的光又熄滅了。

“抱歉,媽媽回不去了,這邊的事情比較多,等過年時候回來給你帶禮物。”

遲念抿了抿嘴,將手機隨手扔在床上,將頭埋在枕頭上。

她抿了抿嘴,下頜線繃緊了些,她有些氣不過,拿起手機給於霞發了個訊息,“算了,反正你從來都沒有信守承諾過。”

發完這句話,遲念立刻就後悔了,轉頭拿起手機去想要撤回,可是按了幾下卻發現,沒辦法撤回了。

一抹濃濃的愧疚湧上心頭,她翻了個身,抓著手機垂著頭,最後發了個朋友圈:

“我們永遠都會向最親近的人的心口上戳刀,直到鮮血淋漓的時候才感覺到後悔。”

媽媽沒有回話,等到遲念翻進朋友圈的時候,媽媽給她點了個贊。

金水灣別墅兩個獨棟今天看起來燈火通明,闊別一個月的兩對夫妻正坐在江南家中小聚,二樓寬敞明亮的落地窗前,放著一架昂貴的三角鋼琴。

兩對父母正坐在鋼琴室裡的沙發上,有保姆給他們倒了咖啡,四個人有說有笑的,看起來真的親如一家。

“江南!你快了!”林向晚瞬間收住大提琴的聲音,噘了噘嘴,“你看你還說不用排練了。”

江南修長的手指微微一頓,聲音戛然而止,抬頭看了一眼穿著黑色晚禮服,露著香肩的林向晚,女孩子的頭髮捲成了波浪,海藻般的披散在肩上,好看的像是畫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