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不買花就別擋在這裡影響我做生意。”

走出花店,兩位女士略一商量,見時間也已接近上午十一點,便一致決定就近找家餐館解決午飯問題。

等待今日推薦套餐上桌的這段時間裡,她們自然而然聊起了花店老闆手中的那份素描畫像。

“神神秘秘的,哪有要找人還不肯交出人物像的,要我說,老凱利肯定是自己也意識到了,他們找人用的那張抽象畫像究竟有多不靠譜。”

休輕輕搖了搖頭,取出了之前經過街邊書攤時順路購買的紙筆:

“我覺得更像是,A先生不希望自己的手下們在尋找某人的訊息被太多人知曉……但原因是什麼?不想碰到競爭對手的阻攔?擔心驚動目標?不,不對,只提供了模糊的畫像,關鍵的姓名、年齡以及主要特徵都一概沒有……A先生的尋人資訊欠缺了許多重要部分,這很異常。”

而且或許是身為“仲裁人”的奇特感應,她直覺地聯絡到了最近發生在東區的一件大事——前幾天發生在深夜的那場慘烈火災!

自打那場火災過後,東區的黑幫一個個都像是受了某種劇烈刺激似的,放在往日只能算小摩擦的矛盾都能升級到槍械火拼,著實很是令休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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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毫不知好友的憂慮,佛爾思將長髮撥至身後,撐著下巴看向窗外見不到陽光的陰天街景:

“至少他們似乎知道自己要找的人長什麼樣,而不是像某個弱小無助可憐的作家,拿著一個常見又氾濫的名字,毫無頭緒……”

休咬著筆桿努力甩開雜念,一邊試圖復原自己記下的那枚畫像,一邊激勵好友道:

“佛爾思,這可是500鎊,500鎊!你不想嘗試一下嗎?”

偷瞄了一眼隔壁座位上那張與兒童塗鴉相去不遠的人物像,佛爾思不禁想要嘆氣。

“算了,我還是——”

話語未完,她的視線突然被窗外走過的一個人影牽走,不自覺停下了正要出口的婉拒。

那是一個有些……奇異的人。佛爾思努力從腦海中搜刮出這樣一個形容。

那人擁有一頭罕見的銀色長髮,長度接近及腰,柔順光澤的質感彷彿陳列在高檔商店裡的絲織品,隨著他走動的節奏輕微搖曳。

由於只看到了背影,她注意到那人穿的是頗為復古的長袍,材質似乎是十分普通的亞麻面料,看上去低調而樸素。

她目視著那人與一位白襯衫黑馬甲的年輕男士擦身而過,很快便走出了這片被餐廳窗框限制的佈景區域,消失在視野中。

仍在嘗試拯救自身畫技的休沒有發現好友的分心,只是在兩份推薦套餐被送到面前時,略有些遺憾地收起了紙筆,嘴裡小聲唸叨道:

“沒事,總之我已經記住大致的感覺了,只要見到真人肯定就能想起來……嗯,大概……”

在遠離了兩位女士愉快用餐的街角,銀色長髮的長袍人無聲地逆向穿過流淌在貝克蘭德的鮮活血液,與一張張神采各異的臉龐背向而行,直到在一潑明亮如鏡的水窪前停駐腳步。

靜默注視著水面上輕輕扇動赤紅雙翼的無形靈蝶,面容秀美的銀髮青年像是等待某個契機的到來,耐心地等到了靈蝶飛入水底的那一刻。

祂於是也隨之踏入了映象對岸的另一個世界。

時間分秒流逝。

不知過去多久,烏洛琉斯頂著一頭溼漉漉的長髮回到了此行的出發點。

祂一言不發,安靜凝視著被風吹拂起淺淺漣漪的小水泊,許久都不曾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