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恩思索了一下,道出想法:

“我們至少還是該嘗試一下,試著找找看行宮裡面會不會有‘太陽’途徑的神奇物品。”

瞥了一眼他身後的方向,愛麗絲忽地揚了揚嘴角,露出一個狡黠得不像是走入了生命倒計時的笑容:

“說起來,‘太陽’領域的對應金屬是黃金,包括‘太陽’的聖徽在內也是由線條簇擁組成圖案的設計吧?”

被她這樣直白點醒,克萊恩驀地轉身望向那扇浮誇而厚重的對開大門。

不是吧?還能這樣?

但仔細想來或許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畢竟她說惡念們害怕門後的事物,那有可能是比之前油畫還要可怕的詛咒,也同樣有機率是能夠淨化它們的“太陽”……

快速地權衡了利弊和得失後,克萊恩做出判斷,示意少女站遠些:

“你後退,我來推開這扇門,如果有危險我會第一時間關門,然後撤退。”

“我倒是不介意我們換個定位,畢竟我的角色只剩一小時的保質期,前去面對危險也算是降低損耗了。”愛麗絲事不關己地笑著退了兩步。

克萊恩有些無力地瞪了她一眼,不再多言,跨步向那扇金色的對開大門走去,最終在滿是神秘感的眼型花紋與無序線條前停下,抬手按在了冰冷的金色門扉上。

他向手臂和腕部注入力量,開啟那扇比預想得還要沉重不少的黃金之門,並在推開一道五六厘米寬的窄縫後便不再發力,準備從門縫裡先觀察觀察情況。

但那扇對開大門的開啟並未就此停止。

兩道接近三十厘米厚度的黃金之門自動向後敞去,彷彿迎接主人歸來的殷勤下僕,門後走道兩側的高腳燭臺一座座向內點亮,明亮的火光與暖色逐漸從外界侵染至大廳深處,將所有昏暗都驅趕到了角落和燭火難以觸及的穹頂。

佇立在大廳內的大理石柱高聳地沒入它們撐起的寬廣穹頂,柱身遍佈與門扉上同樣的眼型花紋、無序線條,且更為密集、深刻,試圖去仔細觀察其規律的人們必然會在眩暈中感到噁心欲嘔,被某種源自人類本能的厭惡感所吞沒殆盡。

壓下不適,克萊恩繼續挪動視線,望向兩側燭臺請示的大廳深處,望向那個距離自己十分遙遠的、跪坐在一座雕像石臺前的佝僂人影。

人影背朝著大門所在的方向,身披一件明黃色的兜帽長袍。

某種無聲的驚懼悚然如同炸膛的槍支,飛濺出星點的火花,熨帖冰冷的滾燙沿尾椎骨攀上脊背,翻騰著令人手腳發涼的凝滯空氣。

源自靈性的預警瘋狂地叫囂起來,不可靠近,不可窺視!

他猛然間回過神來,甚至都顧不上去將那兩扇大開的門扉關好,便一把拉住湊近過來的愛麗絲,毫無留戀地轉身向遠處奔逃起來,速度堪比賽道上的百米衝刺。

“咦,不,等等,你這是……”

理所當然地,幾乎沒跑出多遠愛麗絲就已累得氣喘吁吁,就連一句完整的問話都沒能成功說出口。

“別問,也別去靠近那個房間。”克萊恩嚴肅地陳述道。

“停……等……先、停一下……讓我喘口氣……”她放慢腳步,扶著牆努力調節呼吸的節奏。

克萊恩一想到距離那恐怖的房間還沒跑開多遠,心中便是一急,脫口而出道:

“別等了,我抱著你跑,隨便你怎麼喘!”

說著,如同在想象中預演過許多次那樣架勢熟練地,他橫抱起了少女嬌小而輕盈的軀體,在她下意識環抱住自己肩膀的同時邁開腳步,向前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