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繆沉默。

他一時間有些弄不清楚,究竟是自己不太對勁,還是這雪花不太對勁。

咔嚓,咔嚓。

這是靴子踩在積雪上的聲音,這雪直接沒過了人的膝蓋,也不知道已經下了多久了。

於繆自然是不清楚這裡是哪兒,畢竟是異世界,但他清楚一件事,這冰天雪地裡,必然有一面銅鏡!

突然停下,於繆轉過身。

他原先開門的地方,是一座被積雪覆蓋的茅草屋。這茅草屋早已經坍塌,這應該是以前的山中獵戶留下的,但現在已然是不能住人了。

不過於繆看得不是那座茅草屋,而是赤著腳掌,踩在積雪上的一名女子。

這是一名具有瓷白感的女子。

面容清純光潔,肌膚白皙無暇,柳眉如月牙,睫毛細長,一雙眼睛像是會說話,透著一股純淨感。

雙唇色淡,好似不施粉黛,又有一種病西施的嬌弱。

一頭湛藍的長髮隨意披散著,任由它在風中招展。

她身著一身藍白相間衣裙,手中有一支竹蕭。

於繆在看她,她卻沒有看於繆,她只是看著前方的山,亦或者是雪,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想得格外出神。

片刻後,她忽然把竹蕭橫在唇邊,輕輕吹了起來。

蕭聲悠揚,很好聽。

於繆不同音律,但他向來敬重文藝愛好者,於是在想了想後,又開啟了那扇柴門,不多時就見於繆抓著一隻小板凳,懷裡揣著一包瓜子出來。

將板凳支好,於繆看著她,一邊聽她吹響竹蕭,一邊嗑瓜子。

沒一會兒,這女子就堅持不住了。

畢竟,任誰正吹著蕭,旁邊不斷傳來麻利且不間斷的嗑瓜子聲音,都會受不了。

這女子自然就看向了於繆。

於繆卻不看她。

無視啊!怎麼不接著無視了?繼續拿他當空氣啊!於繆心中直接翻白眼,然後一副很認真的嗑瓜子樣。

這女子看著於繆,目光微微閃爍。

純淨空靈的雙眼,一時間就像是繁星點綴,讓人情不自禁地呢喃一聲月色真美。

但於繆還是在嗑瓜子。

因為他向來大度,從來不記仇。

至於日記本上的……

那能叫記仇嗎?

那叫日記!

“你是誰?”女子雙腳踩在積雪上,卻沒有留下腳印,她那光潔白皙的面容上,柳眉微微擰起來。

她能看到於繆渾身所散發出來的黑暗。

不過,她並不害怕。

因為黑暗並不意味著毀滅、恐懼、邪惡,有時候只是一個顏色而已。

而眼下這黑暗,就很純淨。

純淨到沒有絲毫的惡意。

“我叫於繆,是一個一名不文的內丹練氣士,對了,相逢就是有緣,我這裡有瓜子,你要嚐嚐嗎?”於繆站起身,輕笑道。

他容貌俊秀,此時笑起來,更是傅粉何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