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慢了…”

林問天淡淡地說著,只是微微的側了一下身子。

犬山賀剛才動了,中規中矩的一刀,六階剎那。目視!吐納!鯉口之切!拔付!切下!血振!納刀!

他出現在林問天的身後。犬山賀的刀依舊在刀鞘中,但實際上他已經將一套完整的“屠合”斬完。七步驟完整無缺,舞蹈般美妙,這是法度森嚴的一刀,完全符合居合之道。

但林問天甚至連刀都沒抬。他僅僅是抓住了犬山賀揮刀間的空隙多了過去。在高階剎那面前,一切慢的普通龜速。

這也是為什麼昂熱打不過林問天的原因。“剎那”在位階上比“時間零”低,但卻是“時間零”的死敵。

言靈強弱並非絕對按照位階來。因為神速永無止境,世界上沒有“無破”的防禦,再完美的防禦都能斬破,只要…

能做到更快。

對於林問天而言,一切的刀法已經失去了意義。只要他的刀夠快,每一次都可以是殺招,每一次都可以是沒有破綻的“絕對防禦”。

“太慢了!太慢了!知道你為什麼打不過昂熱那個老混蛋嗎?因為你的“恨”遠不及他對龍族的仇恨!”

“你輸在了他的對於復仇而追求的腳步!”

林問天對著犬山賀大聲的說著。

“來吧,抱著殺掉我的覺悟!”

犬山賀不為所動,他彷彿進入了“刀禪”修行者都想進入的境界,但又不像。

他將眼前的林問天當成了那個他一直想要追隨卻又抗拒的男人。

六十年的時間,犬山賀只修煉了一刀。但這一刀逐漸返璞歸真,登峰造極。

犬山賀的身影再度消失,和林問天的身影擦肩而過。這一次,林問天略微的挪動了腳。

其實林問天一直可以以碾壓的姿態結束這場對決,但他突然對面前的老頭有了興趣。或許這是“剎那”擁有者的心心相惜?

但是狂風暴雨般的戰鬥還在繼續。

目視!吐納!鯉口之切!拔付!切下!血振!納刀!第二輪居合斬,七階剎那,128倍神速斬!

犬山賀手中的鬼丸國綱仍然是保持著在刀鞘內的模樣。他似乎漸入佳境,進入了一種“忘我”的境界。

這一次,似乎是他的刀法由六十年來歲月打磨的體現。

目視!吐納!鯉口之切!拔付!切下!血振!納刀!不斷的重複,第三輪,第四輪,第五輪…

犬山賀的鬼丸國綱不斷的劃出暴雨般的刀光,刀劃開空氣的聲音在不斷疊加,但嘈雜聲卻少了。

這是他的刀越來越快,就像當初的秘黨長老會的夏洛子爵,他使用特殊設計的六管左輪槍,雙手同時發射十二枚子彈,槍聲只有一聲。

林問天也抬起的刀,一文字的刀尖每次都精準的打在鬼丸國綱的刀身中段,這是刀的“腰”,也是力量最薄弱的地方。

“太慢了,還是太慢了!”

林問天甚至背過一隻手在身後,如果可能他甚至會閉上眼睛。所謂的神速在他眼中不值一提,就彷彿四維生物俯視著三維生物一樣。

但是,犬山賀畢竟已經老了。他的白髮鬢上已經被汗水打溼。他靜止在那裡,突然睜開了眼睛。

那是一雙黃金瞳,彷彿燃燒殆盡的黃金瞳,裡面充滿了瘋狂和那被掩埋許久的青春。

“林先生,這是我最後一次居合神速斬了。”

犬山賀開口了,聲音沙啞,似乎已經耗費了太多的體力。

這個老人被昂熱壓了近六十年。他從一個皮條客見到那個滿心“復仇”的男人,命運就已經改變了。

可以說昂熱給予了犬山賀一切,又剝奪了一切。他獲得了力量,成就一個家族,獲得了權力與尊嚴。

但某種意義上來說,六十年前的那一天,犬山賀的尊嚴也被昂熱取走了。家族有人說他是秘黨的走狗,是昂熱的傀儡…

但,這一切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