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艱難地清醒過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蘇青似笑非笑的表情,他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

“多喝點枸杞水…”

依舊是完美無缺的黑色鱗片,沒有任何東西在它的表面留下了任何痕跡,那把堪比火箭筒的ppk甚至連個白印都沒能留下。

“這就是龍鱗,1900年斯文·赫定在新疆樓蘭古城發現的,他沒能認出這東西來,但是他發現火燒或者用錘子敲打都無法損壞這片東西,所以把它從中國帶回了歐洲。在歐洲有人把它認了出來,那個人叫梅涅克·卡塞爾。現在你們是不是對於龍的存在有點相信了?”

富山雅史說。

或許路明非還在猶豫,但蘇青已經確定了,那一天發生的一切都不是夢,有什麼異變從那天開始,已經在他身上發生了。

面前的富山雅史開啟了第二個手提箱,那是一個生物實驗室常見的標本罐。蘇青瞳孔一縮,泡在淡黃色福爾馬林溶液裡的是一個很像蜥蜴的動物。

黃白色的,蜷縮著修長的尾巴,像是子宮中的胎兒,身上的鱗片,嘴邊的長鬚在溶液裡緩慢地飄拂,合著眼睛的樣子看起來如嬰兒般安詳。

如果不是那東西的背後展開了兩面膜翼,他會認為它根本就是某種古代晰蜴。

“這是一條1796年在印度發現的紅龍幼崽,龍一般沒法被殺死,它當初被發現的時候被供奉在神廟裡,幸虧它當時在沉睡,不然一口龍炎下去…嘖!”

古德里安教授沒有說下去,但蘇青已經猜到了後果。

“靠近點看看吧,新生們!”

富山雅史向著蘇青和路明非招手道。其實蘇青並不想靠近那個標本,他感覺“它”彷彿下一刻就能甦醒過來,一種被囚禁的感覺湧現在他心底。

“是同情?”蘇青在心裡想道,“可為什麼會同情這古怪的生物,難道是那光怪陸離的夢?”

不管怎麼樣,他是靠近了那個“標本”。

路明非已經走上前了,臉彷彿都已經貼在了那個玻璃罐上。

“完美。”路明非喃喃。

路明非盯著覆蓋了龍眼的那層堅硬的瞬膜,但異變發生了,路明非的黃金瞳驟然開啟,一瞬間泡在福爾馬林溶液裡的紅龍幼崽睜開了眼睛。

它的全身痙攣般地一顫,伸長脖子對他們發出了吼叫,隨著那聲吼叫,灼熱的龍炎在它的喉嚨深處被引燃,噴射而出!

它奮力張開雙翼,就要突破玻璃瓶的束縛,它甦醒了,貓一樣大的身軀,卻帶著龍的威嚴。

但是蘇青並沒有感到任何的恐懼,一種莫名的憤怒從他心頭湧現,彷彿是一位帝王被下屬打攪了用膳的心情。

他的頭又開始痛了,又彷彿回到了那處神秘的空間,又彷彿被囚禁在那片大地裡,一種莫名的悲哀和煩躁湧現在他心頭,血色的黃金瞳驟然開啟。

路明非失去了驚叫著閃避的能力,其餘三個人都傻了,看著古老的標本在他們眼前復活。

但那道細微的火焰立刻熄滅了,福爾馬林溶液灌入了龍崽的喉嚨,令它彷彿似一個溺水的人,痛苦不堪地咳嗽起來。

它沒有去撞擊這玻璃,而是蜷縮成一團,哪怕被嗆到了也在不斷髮出低低的嘶吼,彷彿…在恐懼?

可什麼東西會讓這種長居上位的種族恐懼?終於,龍崽重新蜷縮起來,再次恢復了安詳,又一次進入了休眠。

路明非連聲音都沒能發出,只能顫抖著指著玻璃瓶。

“為什麼?”古德里安教授喃喃地說。

看著路明非大驚小怪的搖著古德里安教授的身體,蘇青感到一種極大的疲憊感,頭腦昏昏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