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大衛必須是完美的(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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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7點50分,《太陽報》的編輯尼克回到家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該死的一天......”
尼克一口氣喝了大半扎啤酒,打了一個響嗝,然後靠在沙發上。
在《太陽報》工作了15年,他第一次對於自己的事業產生了疑問。
他在劍橋大學選擇了現代和中世紀語言專業,在本科畢業將近時斷然拒絕了導師的研究生推薦信,義無反顧地來到了《太陽報》,成為一名編輯。
在當時,這個選擇可謂是離經叛道,但尼克卻樂在其中,他相信在英國的眾多媒體中,只有《太陽報》才是真正為中下層人民說話的媒體。
論歷史底蘊,《太陽報》和許多紙質媒體相比就是臭弟弟。
論創辦時間,《太陽報》得叫《鏡報》爸爸,得叫《衛報》爺爺,管《泰晤士報》叫祖宗人家都不搭理。
論專業程度,《太陽報》創辦的前6年銷量一塌糊塗,完全沒有江湖地位,屬於吃飯都沒資格上桌的下三濫媒體。
換作有些節操的媒體,這種情況下恐怕早就喊著為了理想的口號自絕於人民了,而《太陽報》卻選擇了和中下層人民緊緊綁在一起,他們用整整一個大版面刊登美女圖。
如他們所料,放進了美女圖後,《太陽報》的銷量漲勢喜人,於是他們把步子又向前邁了一些,讓美女們統統光膀子打赤膊。
看到講究體面、紳士的大英帝國竟然出現了這麼個混蛋玩兒意,其他媒體紛紛批評《太陽報》有辱斯文。
尼克上大學的年代,大家對於幾大主要報紙有一個很有意思的概括。
《泰晤士報》的讀者是真的在治理國家的人,《鏡報》和《衛報》的讀者是自以為在治理國家的人,《每日郵報》的讀者是治理國家的人的夫人,《金融時報》的讀者是手裡攥著國家的人。
那《太陽報》的讀者呢?
《太陽報》的讀者不在乎誰治理國家,只要她前凸後翹就行。
在時代的感召下,成千上萬個夢想成為新聞人的同學們奔赴了與國家息息相關的紙質媒體,躲避在名門望族的羽翼下,以為那才是人生。
而尼克則義無反顧的成為了《太陽報》的一名毒舌編輯。他堅信媒體的存在不是為了讓名人、政客和名媛裝蒜。
媒體存在的意義就是讓中下層人民都得到平等認識世界的權利,而新聞報道必須讓低學歷者也可以看懂,這才是新聞人的責任。
《太陽報》聚集了很多尼克這樣的奇葩青年,讓英國中下層勞動人民明白了這個世界眾生平等。
透過《太陽報》,平民階層知道了王室的男人也偷人,名人也會婚姻失敗,掌握財富的階層不止有叱吒風雲的梟雄,也有臉都不要的混蛋。
名人也會便秘,也會不舉,也會禿頂,也會長痔瘡。
他們用平實的語言讓大家明白原來諾貝爾獎是這麼一回事。
《太陽報》憑藉自己直白、辛辣、接地氣的表達方式牢牢抓住了下層民眾的心,僅僅用了20年就在民眾心裡獲得了舉足輕重的影響力。
1995年,《太陽報》的日均銷量直奔300萬,成為了英國生命力最強的紙質媒體。
他們讓大家看到了世界的多樣性,敢於向公眾揭露那些高高在上的財團、政客的醜惡嘴臉。
不少人對《太陽報》都持有不良好的印象,尤其是知識界。知識界批評指出,《太陽報》報道新聞的手法粗糙、不專業、不中立,常常以譁眾取寵的手法來刺激銷量,物件讀者基本都是學歷知識有限的人,滿足的是人們低階的需求。
但是盧克一直堅信自己所從事的事業才是高尚的,他伴隨《太陽報》一起成長,從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已經變成了英國中產階級,他對自己的工作充滿了成就感。
不過生活總有不盡人意的時候,比如他得知一名冉冉升起的足球運動員將要被一個女團成員牽絆住的時候,他第一次開始憎恨自己所從事的職業,他多麼希望世界上沒有媒體這玩意,這樣自己就能永遠被矇在鼓裡。
兩年前的一場歐冠小組賽,他就注意到了曼聯隊中那名金髮,輪廓深陷,舉止優雅的年輕人。
那是貝克漢姆第一次代表曼聯隊首發,他在土耳其人用怒吼和煙花組成的地獄主場中不知所措。
但他挺了過來,還幫助球隊打進了鎖定勝局的進球。
尼克能從這個年輕人的眼中看到不同的東西,那是希望,那是光彩,那是自己夢裡的模樣。
從那時起,他一直在關注貝克漢姆,透過自己的渠道洞悉對方的所有動態。
和很多英國人這個月才知道有個叫貝克漢姆的球員不同,他很早就知道這個年輕人身上有光芒,也清楚他經歷的坎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