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聲逐漸停歇。

理智重新迴歸。

方覺按著自己抽搐的面部肌肉,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舌頭,端起酒杯,一口將其中剩下的果酒飲盡。

甘甜入喉,以溫潤將乾澀沙啞的感覺驅散。

當狂笑給身體帶來的影響平息,方覺深呼吸一口氣,低頭看向半張臉都隱在頭髮陰影之中的哈莉·奎茵。

他盯著哈莉·奎茵那雙被黑暗染黑的眼睛,皺眉道:“我不明白,有一個願望,你可以做到任何事,幾乎任何事,你為什麼……卻只想要幾聲笑聲?”

“當初,幾乎沒有人能夠叫對我的名字。”

哈莉沒有正面回答方覺的問題,反倒另起話頭,說起了自己的曾經。

方覺順著哈莉的說法問道:“你說的是哈琳·奎澤爾這個名字?”

“嗯。”

哈莉點點頭,抬起頭,與方覺疑惑的目光相交,她笑了笑,接著道,“雙面人,我是說哈維,他是第一個,或者說是我記憶裡的第一個叫對我名字的人。

很多年前,我和他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和我談論過我關於同理心的研究,他說了什麼我忘記了,但是,我記得,五個月之後,我和他都變成了殺人兇手。

那段時間裡,我被兩件事纏繞著,白天是那項心理學方面的研究,晚上則是一個夢魘。

最終,在我受韋恩集團資助,進入哥譚,擔任J先生和那些超級罪犯的心理醫生來進行研究後,研究和夢魘漸漸合而為一了。

哦,我是不是還沒對你說我做的那個噩夢?

那是一個扭曲排列的哥譚市,就像眾多夢境電影裡表現出來的錯落建築排列那樣,我走在一條扭曲的路上,路兩邊是頂著半張人臉面具,長相恐怖的怪物,路的盡頭則是蝙蝠群、操縱蝙蝠的大怪物,以及被蝙蝠怪物暴揍的一個可憐蟲。

這個噩夢持續了很久,一直都沒有什麼變化。

直到有一天,無法忍受馬洛尼又一次逃過審判的警探們,戴上了面罩,企圖以自己的手段,來解決這個哥譚法院無法處死的犯罪者。

當然,他們沒有成功,馬洛尼被蝙蝠救下來了,但是,他們行動的錄影帶被寄到了電視臺,而觀看了這些影片的人,第一次對蝙蝠的‘義舉’產生了反對和質疑。

他們希望馬洛尼被殺死,希望他得到應有的結局。如果哥譚的法院、檢察院無法帶來這點,由那些義警來實施,也是好的。

但是,結局是,馬洛尼安然無恙,甚至在哈維某一次針對他的起訴之中,當著媒體和眾多名流的面,把哈維的半張臉燒成了……限制級畫面。

就在那一天,我的噩夢變了,蝙蝠怪物變成了蝙蝠俠,而我……我和那些頂著人皮面具的怪物則成了圍觀蝙蝠俠與J先生互毆的觀眾。

怪物們在大呼,殺死Joker!殺死他!

他們鮮血橫飛,他們血肉模糊,最後,J先生被打敗了,他要被一個怪物觀眾行刑了。

有人問J先生,你的遺願是什麼,J先生說……我想要一個微笑。